第七章:釜底抽薪(1 / 3)

沈知微的那句“我这里,没有第二次机会”,如同一个无形的紧箍咒,牢牢地套在了安远侯府每一个管事的头上。

人潮如蒙大赦般散去,但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,却在整个侯府的上空盘旋、发酵,迅速演变成了一场无声的风暴。

仅仅半天功夫,侯府内的气氛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
往日里那些趾高气扬、油滑懒散的管事们,此刻一个个如坐针毡,面色惨白。有的人躲在自己院里,手忙脚乱地翻检着藏匿多年的私产,试图盘算出一个既能保命又能少出血的数字;有的人则三三两两地聚在角落,压低了声音,交换着彼此打探来的消息,揣测着这位新主子的底线究竟在哪里;更有甚者,已经动了卷款跑路的心思,却在后门口被两名新换上的、身形彪悍的护院面无表情地拦了回来。

“四小姐有令,这三日,府中上下,许进不许出。”

冰冷的一句话,彻底断绝了所有人的侥幸心理。他们这才惊恐地发现,不知不觉间,整座安远侯府,已经变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。而他们,就是笼中的困兽。

沈知微端坐于原先属于刘氏的那间宽敞明亮的管事院正房内,手里捧着一杯清茶,神态悠闲。小翠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她研墨,目光却时不时地瞟向窗外,那里,府中的风吹草动,正通过几个她新提拔起来的、忠心可靠的小丫鬟,源源不断地汇集而来。

“小姐,外院马房的李管事,刚才偷偷把家里的婆娘和孩子送出去了。”

“东厨的钱大娘,把一个包裹塞给了每日来送菜的农户。”

“还有账房的吴管事,一下午都把自己锁在屋里,刚才有人听见里面有摔东西的声音。”

小翠将听来的消息一一禀报,语气中带着几分快意,也藏着一丝担忧:“小姐,您真的要等他们三天吗?万一他们把银子都藏起来,或者狗急跳墙……”

“跳墙?”沈知微放下茶杯,唇边泛起一抹冷笑,“他们也得有那个胆子才行。”

她很清楚,这些人之所以还在观望、在挣扎,无非是觉得法不责众,且自以为账目做得天衣无缝,料定她一个深闺少女,即便看着厉害,也不可能在短短三天内核算出所有亏空。

他们在赌,赌她的耐心,也赌她的能力。

可惜,他们从一开始就赌错了。

“等?”沈知微摇了摇头,墨黑的瞳仁里闪烁着锐利的光,“我从不做被动等待的事。小翠,去把账房的吴管事给我叫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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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管事,是刘氏的远房亲戚,在侯府账房盘踞了近十年,是所有管事中资历最老、手段最圆滑,也是亏空最严重的一个。他自恃经验丰富,做的假账滴水不漏,此刻虽然心中惶恐,却依旧存着几分硬抗到底的心思。

当他被带到沈知微面前时,面上还竭力维持着镇定。

“四小姐,不知深夜叫小人前来,有何吩咐?”他躬着身子,姿态放得很低。

沈知微没有让他起身,也没有看他,只是从手边一摞厚厚的账册中,抽出了一本。那正是刘氏留下的假账。

“吴管事,你在府里十年,也算是老人了。”她一边随意地翻着账册,一边漫不经心地问,“我且问你,侯府名下,在京郊有良田三百亩,去年秋收,账上报的是佃租一百二十石。这个数,可对?”

吴管事心头一跳,连忙答道:“回四小姐,确是这个数。去年雨水少,收成不好,佃户们也艰难。”

“是吗?”沈知微的指尖在某一页上轻轻一点,“可我怎么记得,去年京郊雨水充沛,风调雨顺。我父亲在世时曾说过,那片地是上好的水浇田,风调雨顺的年份,一亩地产三石粮是常数。三百亩地,便是九百石。即便按四六分成的佃租算,府里也该收到三百六十石。吴管事,这中间二百四十石的差额,是被雨水冲走了,还是被田鼠吃了?”

吴管事背后的冷汗“刷”地一下就下来了。他没想到,这位四小姐连几年前的地租旧例都一清二楚!

“这……这……许是小人记错了账……”他开始语无伦次。

“记错了?”沈知微抬起眼,目光陡然变得凌厉,“那这笔账呢?三年前,修缮府内西跨院,账上支银八百两。可我派人去看过,那西跨院不过是换了几根梁木,补了些瓦片,连工带料,顶天了二百两。吴管事,那凭空消失的六百两银子,莫非是拿去给梁木镶金边了?”

“还有前年,为府中采买冬日炭火,报的是上等银霜炭一万斤。可底下丫鬟婆子们烧的,却都是烟大呛人的劣质黑炭。这一来一回,又是几百两的亏空!”

沈知微每说一句,便将账册翻过一页,吴管事的脸色就更白一分。她所说的每一笔,都精准无比,仿佛亲眼所见。

“吴管事,”沈知微合上账册,声音恢复了平静,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“我只给你一次机会。你,到底贪了多少?”

吴管事双膝一软,彻底跪倒在地。他知道,自己那点伎俩,在这位新主子面前,简直如同三岁孩童的把戏,不堪一击。

但他依旧抱着最后一丝希望,颤声说道:“小人……小人有罪!小人一时糊涂,也就……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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