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怎么了!”
刚睡着的其他人纷纷操起家伙跑出来,拿短刀的、举煤油灯的,以及……捧着瓶防晒喷雾的明娇娇。
只有班列慢悠悠从船后走出来。
猴崽一见他,又开始激烈地叫。
怎么有只小猴子!
不是,怎么小猴子见到班列,叫得那么惨!
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这位始作俑者。
“怎么回事?”
云媞一边问班列,一边轻抚猴崽的脑袋。
小猴乖乖地把头埋进她的脖间,呜咽一声,听起来委屈得很。
“这猴子一直跟着我们船,还偷偷躲到船舱后面,”班列耷拉着眉眼,也很委屈,“我就想着抓了它,给姐姐烤着吃。”
刚才在林间,姐姐分明也看到了这只猴子,她看到的生物就没有不吃的道理。
但猴子盘踞树上,不好下手。本来打算放它一马,没想到它自投罗网。
此时不抓,更待何时。
“我靠!法外狂徒啊你!”贺君卓瞪大双眼,“这可是世界保护动物!”
一个个的,都什么法盲。
云媞低头,与猴崽四目相对。
「你也是保护动物?」
猴崽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,颇自豪地仰头挺胸,「素的,麻麻。」
也许是猴子太有灵性,云媞竟神奇地读懂了它的表情,毫无障碍。
嗯……
这个世界上,怎么这么多保护动物。
明明人类身体最脆皮,却只能做牛马。
劳动法也保护不了。
贺君卓义正言辞说完,肚子咕噜响了一声。
他不好意思地扣了扣额头,“不过话说回来了……”
“人在快饿死时吃掉保护动物充饥,属于紧急避险,法律也不能太苛刻哈……”
!
猴崽瞪大眼睛,咧嘴朝贺君卓哈气,随后扒开云媞的衣领钻了进去。
那块鼓起的地方,仍颤抖个不停。
“诶!你这色猴!”黎星言不干了,伸手就要去抓,“往哪儿钻呢你!”
明娇娇拍掉他的手,怒呵:“你往哪儿抓呢!”
场面一度混乱。
只有置于漩涡中央的云媞,淡定得像个没事人。
她托着猴屁股,径直往船里走,“先收着吧,明天再说。”
话音刚落,猴崽从衣内钻出来,小爪子搭在云媞肩上,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。
那双圆圆的眼睛转来转去,直到将身后这几人盯得起毛了,它才歪头蹭了蹭云媞的脖颈。
「我的!」
黎星言无能狂怒,对着空气打了套军体拳。
倚小卖小、小不正经!
树梢。
绞杀榕苍白的根须间,一根蛇藤窸窣蠕动。
随着无人机镜头推动。
蛇藤自然垂下。
这根本不是藤蔓!而是一条正在蜕皮的翡翠森蚺!
半透明的蛇皮挂在枝杈间,新生鳞片在闪烁的红点中,泛着诡异的光泽。
长达二十米的森蚺,悄无声息地潜行在树与树之间。
那是船队驶离的方向。
直到猴叫声渐行渐弱。
森蚺停下,盘踞在婆娑树的冠层,继续打起盹。
倒霉,今天送到嘴边的晚餐,跑了。
*
离地图上的地标参照物,还有上百米的距离。
螺旋桨突然发出金属断裂的脆响。
像被掐住脖子的鸟,引擎熄火了。
天蒙蒙亮。
叶玄对照指南针,望向不远处。
雨林里少见的空地,因为暴雨,几乎积成一滩池塘。
此时,其他人陆续醒来,简单洗漱后出舱。
贺君卓伸了个懒腰,“哟,到了?”
再睁大眼……
还不如闭上。
雨林的河道经常因雨改道,他们航行的这条原有河道已经被暴雨冲毁,船只搁浅。
也就是说,他们只能下船,徒步穿过这片泥泞地。
据目测,积水应该没过膝盖了。
肥沃的黑土冲刷到上层,朽木枯枝也浮在水面,更不知道水下多少生物嗷嗷待哺。
听完贺君卓的描述,明娇娇和马育铭齐刷刷地脸色苍白,胃部翻涌,恨不得将昨晚摄入不多的晚餐哕出来。
“言哥?”
见黎星言表情异常平静,贺君卓以为他没睡醒,还在神游呢。
将手伸到对方眼前,挥了挥,眼神担忧,“你怎么办?”
最不放心的就是黎星言这金贵之躯,山地资源再匮乏,好歹没有卫生问题。可这雨林……实在是太脏了。
他自己都有点受不了,更何况小少爷这病入膏肓的洁癖症。
“什么怎么办?”
果然没听。贺君卓正要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。
谁料,黎星言淡定开口:“不就是淌过去吗?有什么好怕的,大惊小怪。”
云媞挑眉,看向他。
如愿以偿吸引到老婆的视线,黎星言挺直腰板,轻咳一声,“来这儿不就是为了挑战自我吗?怂货趁早回家吧!”
……
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