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的世界彻底隔绝。
引擎发动的轰鸣声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车队没有丝毫停留,轮胎摩擦着地面,发出一阵尖锐的声响,随即像离弦的箭一样,猛地窜了出去。
黑色的车身迅速融入夜色,只留下呛人的尾气和被卷起的尘土,飘飘扬扬地落在钟小艾的身上,落在她那颗迅速下沉的心上。
她呆呆地站在原地,看着车灯的红点消失在街道的拐角。
周围的武警和工作人员各司其职,没有人多看她一眼。
她成了一个透明人,被这个紧张、肃杀的世界彻底排斥在外。
怎么会这样?
沙叔叔……
高老师……
他们……
他们竟然连理都没有理她一下?
那不是普通的没看见,也不是简单的疏忽。
那是刻意的、冷酷的无视。
是斩钉截铁的切割。
从未有过的屈辱和冰凉,从心底深处蔓延开来,瞬间传遍四肢百骸。
钟小艾的手脚变得冰冷,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,却无法抵御那发自内心的寒意。
他们不是没看到她,他们是看到了,然后选择了无视。
这个认知,比任何尖刻的言语都更伤人。
她明白了。
侯亮平闯的祸,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。
大到足以让这些平日里和蔼可亲的长辈,露出如此冷酷无情的一面。
他们不是在无视她钟小艾,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,向侯亮平,向她背后的钟家,表明一个决绝的态度。
这个烂摊子,他们不接,也不想沾上任何关系。……
车内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高育良靠在后座上,双眼紧闭。
可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的,却是刚才钟小艾那张写满错愕和乞求的脸。
他没有丝毫的同情,只有更深的愤怒。
还敢来?
还有脸来?
你的丈夫,那个我曾经最得意的门生,刚刚差点把我们所有人的政治生命都给葬送了!
现在你跑过来喊我老师?
高育良在心里冷笑。
老师?
我高育良没有这么愚蠢的学生!
你钟小艾还想保住侯亮平?
你好大的面子呦!
我倒是要看看你们钟家,怎么保住侯亮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