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9年6月18日清晨,波士顿总医院的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陈樾从病床上微微睁开眼睛,透过睫毛的缝隙看到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三个西装革履的FB特工正向他的病房走来。
"要开始了。"陈樾在心里默念,同时悄悄启动了系统的扫描功能。二十米半径内,所有人的表情、动作、甚至口袋里的小物件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意识中。约翰逊特工口袋里那把左轮手枪的型号、霍华德医生白大褂上残留的咖啡渍、莱恩女士手腕上那块精致的卡地亚手表——这些细节都被系统精准地记录下来。
"陈先生,早上好。"领头的脑科专家霍华德医生俯下身,用手电筒照射他的瞳孔。陈樾立刻让瞳孔对光反射变得迟钝,嘴角还流出一丝口水。"看起来反应还是很迟钝啊。"医生叹了口气,在病历本上写下"瞳孔反射迟缓"几个字。
约翰逊特工站在墙角,手里拿着厚厚的档案袋。陈樾扫描到那是他这两年来所有的"康复训练"记录——在图书馆发呆的照片、在工业区流口水的视频、还有那些故意答错的智力测试卷。档案袋里还夹着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"若发现异常立即终止评估"。
"根据我们的观察,"霍华德医生翻着病历本,眼镜片上反射着窗外的阳光,"患者在爆炸后出现严重的逆行性遗忘和认知功能障碍。这两年来的康复治疗收效甚微。"他的手指在"器质性脑损伤"这几个字下面划了一道横线。
心理学家莱恩女士拿出一叠卡片,她的香水味在病房里弥漫开来:"陈先生,能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吗?"她展示的是一张墨迹测试图。
陈樾歪着头,故意把口水滴在病号服上:"像...像一只被压扁的青蛙..."他注意到莱恩女士在笔记本上写下"联想能力低下",然后又补充了一句"与两年前测试结果一致"。
"让我们做个简单测试。"第三个专家威廉姆斯博士拿出一个木块拼图。陈樾装作很努力的样子,却故意把方块塞进错误的凹槽。他的手指颤抖着,眼睛茫然地眨动,活像个三岁孩子。当木块掉在地上时,他还发出"呜呜"的哭声。
"运动协调能力严重受损。"专家们交换着眼神。威廉姆斯博士甚至摇了摇头,小声对霍华德医生说:"比上次测试退步了。"
中午休息时,陈樾扫描到特工们在走廊尽头的谈话。汤姆特工正在吃一个汉堡,酱汁沾到了领带上。
"你觉得他真傻了吗?"年轻的特工汤姆问道,嘴里还嚼着食物。
约翰逊吐出一口烟圈,烟味混合着医院的消毒水味飘进病房:"两年了,要装不可能装这么久。你看他连系鞋带都不会。"他弹了弹烟灰,"上周我亲眼看见他把鞋带系成了死结,然后就开始哭闹。"
下午的测试更加严格。他们给陈樾戴上了最新型号的测谎仪,冰冷的电极贴在他的太阳穴和手指上。技术员调整着仪器旋钮,表盘上的指针微微颤动。
"你还记得物理楼爆炸那天的事吗?"约翰逊突然问道,眼睛紧盯着测谎仪的纸带。
陈樾的心跳瞬间加速,但他立刻用系统调节了生理指标。"火...好大的火..."他结结巴巴地说,同时让测谎仪的曲线保持平稳。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病号服的衣角,这个细节被莱恩女士敏锐地捕捉到了。
"情绪波动在正常范围内。"操作仪器的技术员报告道,"没有说谎迹象。"
第二天,他们带来了更专业的设备——一台崭新的脑电图仪,足有行李箱那么大。陈樾被要求躺下,护士在他头上涂满导电膏,冰凉的触感让他差点打了个哆嗦。十几个电极贴在他的头皮上,像一群小虫子。
"我们会给你看一些图片,"霍华德医生调整着仪器,"告诉我们你的感受。"他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盒薄荷糖。
第一张是麻省理工的校园照片。陈樾让脑电波出现微弱的波动:"熟...熟悉..."他的声音拖得很长,像老式录音机卡带时的效果。
第二张是物理实验室的器材。陈樾突然抱住头:"痛!头好痛!"同时让脑电图出现剧烈的癫痫样放电。纸带上划出尖锐的波形,技术员赶紧调整了灵敏度。
"明显的创伤性反应。"霍华德医生记录道,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,"看到实验室设备会诱发癫痫样放电。"
第三天的测试最为关键。他们带来了陈樾以前的同学玛丽安,她今天特意穿了一件蓝色连衣裙,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。
"陈,记得我们一起做的量子力学实验吗?"玛丽安红着眼睛问道,手指紧张地绞着手帕,"那天我们测量电子自旋..."
陈樾茫然地摇头,却在心里感谢这位老同学的配合。他扫描到她口袋里藏着一张纸条——上面写着兔子大使馆已经安排好了一切,下周一有船从纽约出发。玛丽安的眼角有泪光闪烁,不知道是演技还是真情流露。
最后的评估会议上,七位专家争论不休。会议室的咖啡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,陈樾通过通风管道清晰地听到每一个字。
"他的症状太符合器质性脑损伤了。"霍华德医生坚持道,咖啡杯在他手中摇晃,"脑电图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