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床症状、行为观察,所有证据都指向这一点。"
"但有些反应太过刻意。"莱恩女士皱眉,她面前摊开着厚厚的笔记,"比如看到实验室照片时的反应,简直像是..."
"像是教科书上的案例?"威廉姆斯博士插话道,"这正是器质性损伤的特点——症状典型。如果是装的,反而会有些不合常理的表现。"
约翰逊翻着两年来的监控记录,纸张哗哗作响:"如果他是装的,不可能连睡觉时都保持这种状态。记得上个月他在睡梦中尿床的事吗?监控显示他完全是无意识的。"
这句话让陈樾差点破功——那天他故意打翻水杯制造"尿床"假象,没想到成了最有力的证据。他听到约翰逊又补充道:"而且这两年他从未表现出任何可疑行为,连做梦说的胡话我们都分析过。"
1949年6月21日下午3点17分,霍华德医生在评估报告上签下了名字:"建议遣返回国继续治疗"。七个签名整齐地排列在文件末尾,钢笔的刮擦声通过暖气管道传来。
"恭喜你,陈先生。"约翰逊递过一份文件,他的皮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,"你自由了。"他的语气中带着如释重负,又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怀疑。陈樾扫描到他另一只手始终放在腰间——那里别着一把手枪。
陈樾歪歪扭扭地签下名字,故意让墨水弄脏了纸张。当他抬起头时,约翰逊突然凑近,烟草和古龙水的气味扑面而来:"你知道吗?我们查到你爆炸前去过三楼的储藏室。"
陈樾的心跳漏了一拍,但系统立刻稳住了他的生理指标。"火...好大的火..."他重复着之前的回答,眼神涣散。他的手指在桌下悄悄握紧,指甲陷入掌心。
约翰逊盯着他看了足足十秒,最终叹了口气:"下周一的船票,有人会来接你。"他转身离开时,陈樾扫描到他口袋里有一张去纽约的火车票——看来这个老狐狸还是不死心。
当所有人都离开后,陈樾躺在床上,扫描确认房间没有监听设备后,才允许自己露出一个真实的微笑。两年了,七百多个日夜的装疯卖傻,终于换来了这张回国的通行证。窗外的知更鸟在歌唱,仿佛也在庆祝他的胜利。
窗外,六月的阳光洒在查尔斯河上,波光粼粼如同他知识库里那些闪烁的数据图标——麻省理工的全部藏书、美国最先进的工业技术、太平洋舰队的核心机密...这一切都将随着他回到祖国。系统显示知识库已存储了超过15TB的技术资料,足够建立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。
陈樾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伤疤,那是他这两年来唯一真实的印记。下周这个时候,他就能站在甲板上,看着美国的海岸线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后方。大使馆已经安排好了一切,新的身份、新的旅程、新的使命正在等待着他。
夜深人静时,陈樾最后一次扫描了整个医院。在确认没有任何监视后,他从枕头下取出玛丽安偷偷塞给他的小纸条——上面写着一个纽约的地址和一句话:"祖国需要你"。他将纸条吞进肚子,这是最安全的销毁方式。明天,他将开始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旅程,带着无数用"痴傻"换来的宝贵知识,回到那个日思夜想的故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