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备用内胎和补胎工具。"
夕阳西下时,列车终于卸完最后一件货物。蒸汽机车拉响汽笛,悠长的鸣笛声惊动沼泽地的野鸭群。伊万突然追上来,往老赵怀里塞了瓶莫斯科牌伏特加:"告诉你们部长,"他指了指正在装车的三辆BMP-1步战车,"下次可以用这个抵货款。"
老赵仰头灌了口酒,被75度的烈酒呛得直咳嗽。等他擦着眼泪抬起头,伊万已经骑着那辆永久自行车,歪歪扭扭地驶向白桦林深处。车铃"叮铃铃"的响声惊扰了树上的松鼠,松果"啪嗒"掉在月台上的医药箱间,滚到一双沾满泥浆的皮靴前。
三天后的四九城总参地下会议室,烟雾缭绕中传来算盘珠碰撞的"噼啪"声。后勤部长李援朝摘下老花镜,用英雄100钢笔敲着财务报表:"阿副汉那批旧军火,账面做在''废旧钢铁回收-1979年度''项目下了。"他翻开下一页,"就是有个财务问题——"话音未落,窗外传来刺耳的刹车声。
众人探头望去,只见院子里停了辆挂着"使01-004"牌照的嘎斯69。司机正往下搬十个印着西里尔字母的木箱,箱体碰撞发出沉闷的"咚咚"响。外事办的小张气喘吁吁冲进来:"毛熊追加订单!要三十万套极地防寒服,指名要黑龙江被服厂的''北极熊''加厚版!"
财务处长手里的搪瓷缸"当啷"掉在地上,茶叶泼洒在刚送来的《真理报》上。李部长慢慢露出笑容,从抽屉里取出个紫檀木算盘:"给伊万回电,用秋明油田的原油结算可以打九五折。"他手指一拨,算珠碰撞的脆响惊飞了窗外老槐树上的麻雀,几片羽毛飘落在正在装车的"北极熊"防寒服样品箱上。
4月25日夜,喀布尔军火仓库的记账员哈桑借着煤油灯的光亮,在账本上用波斯文写下:"接收倭国昭和制式轻武器一批,计三十挺机枪、两百支步枪..."写到这里他顿了顿,把"坮塆仿制"几个字涂成了黑疙瘩。窗外,几个阿副汉士兵正用刚到货的倭制掷弹筒练习瞄准,月光照在铜制击发装置上,反射出暖色调的光晕。
同一时刻,莫斯科军区后勤部的打印机正在吐出清单:"...接收夏国产工程机械五台,医用绷带二十吨,压缩饼干..."打字员娜塔莎没注意到,纸张边缘的"501农机厂"字样在油墨未干时被她的袖口蹭花了。走廊里,伊万哼着《喀秋莎》,把玩着永久自行车钥匙,钥匙圈上挂着个小小的雷锋像章。
五月中旬的渤海湾,一艘挂着巴拿马国旗的货轮正在装货。起重机吊装的木箱上刷着"农业机械配件"的英文标识,水手们却对箱子里传出金属碰撞声充耳不闻。大副老刘在舱底检查货物固定情况时,发现某个伪装成柴油发电机的箱体侧面,隐约可见被新油漆覆盖的"翼龙2"字样。他不动声色地多缠了两道防滑链,铁链摩擦钢板的声响淹没在海浪声中。
6月1日儿童节这天,兰州军区某仓库的保管员小王在盘点时,发现原本存放倭制武器的三号库房突然堆满了印着"农业学大寨"的麻袋。他好奇地解开一个,里面滚出的却不是粮食,而是带着枪油味的步枪零件。远处礼堂正在播放《我们是红色主义接班人》的童声合唱,与仓库里"叮叮当当"的金属碰撞声形成了奇妙的二重奏。
当夜幕降临,总参作战部的灯光依然亮着。李部长用放大镜审视着世界地图,在喀布尔和莫斯科的位置各按下一枚图钉。窗外突然传来"突突"的引擎声,一辆满载着"援外物资"的解放卡车正驶出大院,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两道红线,如同棋盘上悄然移动的卒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