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一,要人!核心技术攻关团队,我得自己挑。”
“我点名要几个帮手:省机械所的刘斌、省城钢厂的钱保山老师傅,还有安阳县军垦农场的周铁牛、孙连山,调到顾问组来!”
“第二,要地!我要东郊那座红星铸造三分厂!”
“第三,得给我们放权!我们要有完全的自主管理权!”
“我们不要厅里的额外拨款,但基地挣来的钱,除了上缴的部分,剩下的我们自己定!”
“别让那些弯弯绕绕的条条框框捆住我们的手脚!”
一字一句,重锤般砸在所有人心上。
这哪儿是伸手要名要利?
这是要人、要地、要权!
是要生生打造一个独立运行、完全由他掌控的技术王国!
那股子铁了心的魄力和野望,震得满场寂静。
空气凝滞了片刻。
刘厅长和钱东海副部长的目光猛地一碰。
两人眼中瞬间爆出火花。
“好!”
刘厅长一掌拍在桌上:“王铁山!你的三个条件,我都同意!”
……
省厅的庆功宴散了。
王铁山踩着夜路回到招待所。
桌上静卧着一个来自安阳县、路途辗转的厚实邮包。
他拆开包裹。
几封书信便落在了手心。
沉甸甸的,满是千里之外的挂念。
第一封是苏晓月的。
信纸间似有若无透着一缕清芬。
字迹娟秀。
没一句虚浮的情话。
字字却浸着关切的暖意和深沉的思念。
信的结尾,小心地夹着一片她亲手采撷的红枫叶。
如跳动的火焰。
第二封是周铁牛从“奇迹车间”寄来的汇报。
前半段还透着轻快:二十套军用挂车提前三天顺利完工。
可翻到信末,笔迹忽然迟滞起来:
“……王师傅,有桩事透着古怪。
李建业总工前些天突然跑去红星钢厂‘技术交流’?
他一辈子摆弄车床铣床的,钢厂有什么可交流的?
我琢磨着,这老小子八成还没死心……”
王铁山目光钉在最后几行字上。
眼睛慢慢眯成一条缝。
李建业……去了钢厂?
一个摸了一辈子机械加工,怕是连高炉长啥样都说不清的人,去钢厂“交流技术”?
王铁山嘴角浮起一丝冷笑——这背后的门道,简直昭然若揭。
他将信仔细折好塞进衣兜。
李建业绝不会罢休,他心知肚明。
但此刻,这些阴霾必须暂且搁下。
天刚破晓。
王铁山已带着刘斌、钱保山几个骨干踏进红星铸造三分厂。
秋风卷过空荡的窗框。
呜咽声在破败厂房里打着旋。
车间里堆着覆满蛛网的旧设备。
像被岁月遗忘的骸骨。
“王…王老师,这地方……”刘斌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发颤。
王铁山沉默着。
旁人眼里的废墟,落在他眼中却是蒙尘的璞玉!
他当即发出集结令——安阳县奇迹车间的精兵强将周铁牛、老孙头、林响、赵大勇,星夜兼程奔赴省城!
面对这群连废品站都嫌弃的“老骨头”,王铁山眼底燃起的火苗几乎要灼穿灰尘。
当务之急是改造车间里唯一能喘气的核心设备!
整整三天三夜,他把自己焊在那张掉漆的木桌前。
图纸在笔下疯长。
当最后一笔落下,凝聚两世心血的可控硅变频蓝图终于诞生——这构想,足足超前了三十年!
可点燃文明火种的关键,是枚大功率晶闸管。
深夜。
王铁山独自走进冰窖般的车间。
他闭眼凝神。
意识如同沉入漆黑的海底。
向着脑海深处那片军械库最神秘的角落艰难下潜。
这一次,他的目标不是冷硬的枪械。
而是那片流淌着幽蓝光芒的电子禁区!
“轰——!”
当精神力首次撞进那片电子元件的海洋,撕裂魂魄的剧痛猛然炸开!
冷汗瞬间浸透衣裳。
头颅像要爆裂的气球。
将金手指从熟悉的机械领域硬生生拽进微观世界,几乎要把他碾成齑粉!
牙缝里渗出血腥味时,掌心突然传来金属的冰凉。
一枚流淌着科幻幽光、精密如神迹的晶闸管,竟被他从虚空中生生拽了出来!
王铁山再也支撑不住。
瘫跪在地。
胸膛里拉风箱般嘶鸣。
……
安阳县机械厂总装车间焊花四溅。
周铁牛正指挥工人给军用挂车做最后总装。
车架用的正是红星钢厂新到的钢材。
老焊工李师傅却突然停下焊枪。
掀起面罩凑过来。
皱纹里夹着不安:“周班长,这批新钢板……摸着邪性。”
“您老眼花了吧?”
周铁牛笑着拍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