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师傅肩膀,“红星钢厂的军工料,能出啥……”
话没说完。
他抄起焊枪往钢板上一搭——
焊条接触钢板的刹那,那双摩挲了半辈子钢铁的手突然僵住。
钢材在高温下传递出的细微震颤,像垂死者的抽搐!
周铁牛浑身血液瞬间冻住。
信尾那句警告惊雷般炸响在耳边:李建业!那老东西真去了钢厂!
县机械厂总装车间。
焊枪的余热烫得周铁牛布满老茧的手掌生疼。
他却攥得更紧。
王师傅信中的那句警告,像冰锥一样刺进他脑海——李建业那阴魂不散的老东西,居然去了钢厂!
一个可怕的猜想瞬间攫住了他。
浑身血液像是凝固了。
“都他娘的给我停下!”
周铁牛猛地转身。
雷霆般的吼声砸向车间里忙碌的工人们。
焊花四溅的喧嚣戛然而止。
所有人惊愕地看向杀气腾腾的班长。
“周、周班长?咋、咋回事?”一个年轻工人声音发颤。
“封存!”
周铁牛每个字都像从冰缝里凿出来,带着刺骨的寒意。
“立刻!马上!新到的这批钢板,一片都不准再碰!谁敢乱动,立马滚蛋!”
冷汗浸透了他的背心。
这批挂车是部队的军品!
真要让这“病钢”上了前线,天知道会出什么祸事!
到那时,别说他这个小小的调度,就算是王铁山、张副厂长,包括县里市里所有签过字的领导,一个都跑不了!
这不是事故。
这是能掉人头、倒下一片乌纱帽的天大罪过!
周铁牛甩手扔下焊枪。
像头发怒的公牛。
双眼赤红冲向厂部办公室。
他必须用厂里唯一那部宝贵的长途电话,立刻向远在省城的主心骨王铁山告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