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池张了张嘴又闭上。
这么多人在场,她也不好再说什么,只好在心中叹一声自作孽不可活,带着人走了。
大夫人温氏是过来商议花朝节外出一事的。
徐家的掌家权虽然仍握住老夫人手里,但她有意给长媳放权,比如花朝节女眷踏青游玩这种事情,便全权交给了温氏操持。
沈清池之所以被叫来,是因为老夫人特意说起,过几日的花朝节,让她也同家里其他姑娘们一起去热闹热闹。
虽然徐念娇被养成了骄纵跋扈的性子,但温氏却是个好的,在为人处事上甚是周到。
只是有一点让沈清池十分头痛,那就是温氏似乎太过能说会道了些,就没有接不住的话茬。
用半个时辰的时间事无巨细的说完花朝节的事,又东拉西扯的跟林淑华说了近一个时辰的话。
加上徐念柔过来的那段时间,沈清池粗略算了算,李锦已经被关在柜子里将近两个时辰了。
沈清池虽然不怎么待见李锦,但就这么把一个病人关在柜子这么久,到底心中不安。
待到终于将温氏送走,沈清池便寻了个由头,匆忙回了自己所在的后院。
她进屋后支开下人,甫一把柜门打开,便见李锦立马从里面跌出来,顾不上其它,就这么坐在地上大口呼吸了好一会儿新鲜的空气。
沈清池见他实在难受,倒了杯茶递过去。
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茶杯,李锦怔愣片刻,才抬头看向沈清池,眼神复杂道:“我不喝茶。”
李锦不能喝茶,沾一口就会头晕心悸。
当年沈清池别说给他递茶,更是在他跟狐朋狗友们一起吃酒时,每次都不忘单独给他叫一壶白水。
可她现在竟然那么自然的给他递过一杯茶。
虽然沈清池失忆了,但通过这几天的观察,李锦知道她还保持着很多过去的习惯和喜好,
如今看来,竟独独对过去两人相处时习以为常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。
认清这一点后,李锦终于不得不承认,沈清池是真的打心底不想再与自己有任何瓜葛。
“嗯?”
沈清池看着李锦本就可怜巴巴的表情更加难过起来,举着茶杯面露疑惑。
李锦欲言又止:“从前你……”
说到一半,他终是闭了嘴,没有再说什么。
过去的事情不能提也没有必要提,反正他早就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决定。
但他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好,当务之急还是先养好身体,才有力气追人。
“没什么,”李锦将那杯茶接过,仰头一饮而尽,对沈清池扯出一个尽可能轻松的笑:“麻烦你送我到墙边,暗卫会带我回去。”
沈清池见他难得主动要走,忙将人扶起送了出去。
再回到屋里时,沈清池脚步一顿,视线落在书案上的那坛酒上,懊恼地想,怎么忘了让那厮把东西一起带走。
但一坛酒而已,她也没太在意,随手丢进了放杂物的柜子里。
晚间的时候,沈清池被叫去了林淑华房里。
她看着林淑华屏退房里的下人,想到这几日李锦频繁的骚扰,心中隐有猜测。
徐从礼不疾不徐地喝了口茶,放下茶盏后才开口道:“你祖父与我商量,打算在城中开一家药材铺,平时有我坐诊,再请几个略懂药理的伙计,你觉得如何?”
不是问李锦的事。
沈清池心下一松,正了正神色道:“如此一来,爹爹既能继续行医,也可以为家里的生意出一份力,不至于被旁人说了闲话,祖父如此安排十分周全。”
徐从礼颔首:“我也是这么想的,只不过我治病救人在行,与经营一道却不擅长。你祖父原本的意思是去外面请一个有经验的掌柜,此事我没有立即同意,想问问你有没有经营药铺的意向。”
“我?”
徐从礼的提议让沈清池感到十分意外:“爹爹为何想让我做掌柜?”
徐从礼没答,而是看了看妻子。
林淑华斟酌着道:“据说这淮城一年一度的花朝节,除了赏花游玩,还是年轻男女间心照不宣的大型相看活动。”
“虽然老太爷那日说了你的婚事不急,但这次老夫人点名要你去,我看应当还是想尽快给你相看人家的。”
话题突然转到婚事上,沈清池神色微顿,垂下眼眸,“嫁人的事,我还没有准备好。”
岂止是没有准备好,她打心底里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嫁给哪个男人,成为他的附庸,为其打理后宅,相夫教子。
甚至于情爱一事,沈清池也不愿多想,她总觉得自己心底仿佛扎着一根刺,拔不出,忽视不掉,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动情。
林淑华听沈清池这么说,忍不住叹了口气,欲言又止道:“我明白,本就是这些人家配不……”
“咳,”徐从礼轻咳一声打断了林淑华,接过了话头,“现在不比以前在北境,你迟迟不嫁人,家里又怎么会同意?所以我才想着让你经营药铺,好让父亲看到你的价值。如此一来,即便家里非要让你成婚,就是招婿也好过出嫁。”
在弄清楚沈清池身世前,徐从礼是不敢轻易做主将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