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池虽然面上看着清冷,但心底其实对这些热闹的活动总是带着几分期待的,即便不做什么,置身其中,会让她觉得自己也跟着鲜活了几分。
但当姑娘们嬉闹着凑在一处时,她下意识地便站在了外围。
不是不想过去,而是不知道怎么融入其中。
徐念娇这一嗓子,倒是恰到好处地打破了沈清池的局促,让她寻到了加入进去的契机。
但看着徐念娇神色间藏不住的挑衅,沈清池还是忍不住起了几分逗弄之意。
她迟疑片刻,才道:“不了,你们玩吧,我看着就好。”
徐念娇见她拒绝,面上得色更甚:“三姐姐之前长居北境,不会是没玩过吧?别怕,很简单的,你过来试试嘛。”
与徐念娇关系最好的两个姑娘对视一眼,也跟着热情道:“是呀徐三姐姐,一个人多没意思,过来一起玩呀。”
“不会也没关系的,大家一起就是图个热闹。”
沈清池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,这才缓步走了过去。
左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十支竹箭,沈清池再次看向徐念娇,轻声问:“妹妹真的想看我投?”
徐念娇余光瞥到不远处的李锦也朝这边看了过来,心如擂鼓,使劲点了点头。
暗道快投快投,好叫张公子看看谁才是最厉害的。
沈清池顺着徐念娇的视线看过去,猝不及防间又撞上了李锦的目光。
她仅是怔了一瞬,便猛地别过眼,却怎么也挥不去脑海中那双看狗都深情的含笑桃花眼。
莫名其妙地,沈清池忍不住又想起了在马车上做的那个梦。
神思恍惚间,她觉得手中握的不是投壶用的轻巧竹箭,而是真正可以狩猎杀人的利箭。
直到旁边传来好几声倒吸冷气的声音,沈清池这才回过神来,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将十支箭一起投了出去。
全中不说,甚至因为力道太大,硬生生用竹箭将壶底打穿。
转头对上徐念娇目瞪口呆,煞白一片的脸,沈清池难得对这个妹妹生出了些许愧疚。
她本来没想让徐念娇太过难堪的。
要怪只能怪李锦太过阴魂不散。
沈清池轻咳一声,安慰徐念娇:“我就是力气大了点,运气好了点,论技巧还是妹妹娴熟。”
不说还好,徐念娇听到这话,狠狠瞪了沈清池一眼,怒气冲冲倒打一耙:“这是一点?你就是故意过来羞辱我的!”
见徐念娇依然这么生龙活虎,沈清池心中为数不多的那点愧疚也散了,道:“难道不是妹妹盛情难却,我才投的吗?”
“你……你还故意装不会!”
“我说过不会?”沈清池顿了顿,平静反问,“还是妹妹希望我不会?”
“你!”
还没等徐念娇拧着眉想出反驳的话,就有姑娘充当和事佬,笑着打圆场:“好啦好啦,消遣而已,不要伤了姐妹间的和气。”
又有人提议:“花朝节怎么少得了斗草,这流觞谷草木繁盛,肯定能找到不少奇花异草。”
众人纷纷响应,于是便商议好规则,限一炷香的时间,大家分头去找花草,汇合后再进行比斗。
徐念娇心有不忿,正兴致缺缺地在一旁生闷气,徐念柔走过来劝道:“四姐姐莫要生气了,都是自家姐妹,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。三姐姐在北境长大,恐怕对江南的花草很不熟悉,不如我们三姐妹一起?”
听了前面几句,徐念娇本想发作,但徐念柔后面的话却让她止住了动作。
“谁要和你们一起。”
徐念娇白了徐念柔一眼,丢下这句话,便带着丫鬟走开了。
正如徐念柔所说,除了医书上的草药,沈清池确实认不出几样江南特有的花草。但是当徐念柔过来说要一起时,她还是小小地诧异了一下。
对这个庶出堂妹,沈清池的唯一印象便是她总低眉顺眼跟在徐念娇身边,这次竟然舍了徐念娇来找她,不免问道:“怎么不见四妹妹?”
徐念柔苦笑了下:“四姐姐不让我跟着。”
沈清池看了眼远处徐念娇专心找花草的背影,心想这倒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。
她没有多想,而且她很快就没有心思去考虑别的了。
一炷香的时间里,徐怀知往沈清池这边跑了不下十趟,每次都捎来几株花草,还要特意说明是李锦找到并嘱咐他送来的。
沈清池不胜其扰,让徐怀知不要再送了,徐怀知一脸无奈道:“张兄说,我送过来的三姐姐如果不收,那他便要亲自过来了。”
如果众目睽睽下李锦真的一次次往自己跟前凑,不知又要传出多少闲话。
沈清池自然知道这一点,更知道李锦是吃准了她忌惮这个。
她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烦躁,由着他们折腾。
徐念柔在一旁欲言又止。
沈清池见她那副样子,随口道:“妹妹有什么话直说就是。”
徐念柔抿了抿唇,小声问:“三姐姐可是已有心上人?”
“自然没有,妹妹何出此言?”
“我没有别的意思,就是……就是觉得那张公子人品家世都是上乘,又对姐姐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