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池的房间就在李锦隔壁,客栈隔音太差,而她又耳力比较好,方才将主仆两人的话听了一清二楚。
得知李锦受伤,沈清池起初是不想管的,但她看了看外面的雨势,感觉似乎一时半刻没有要停的意思。
她思忖片刻,还是敲开了李锦的房门。
沈清池进门后扫了一眼倚在床上的李锦,似笑非笑:“怎么,裤子都穿不了了?”
被一眼看穿狼狈,李锦嘴硬:“只是想早点歇息罢了。”
“是吗?”沈清池扬眉,将目光落到李锦有伤的地方。
李锦觉得沈清池的目光如有实质,即便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被,那尴尬地方的伤仿佛被烫了一般,更加疼痛难忍起来。
李锦别开目光:“你来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,忽觉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,李锦匆忙伸手接住,发现是一个瓷瓶。
他疑惑道:“这是什么?”
沈清池:“治外伤的药。”
方才还嘴硬不承认受伤的李锦,听到这话,脸上瞬间绽开不要钱的傻笑。
他轻轻摩挲了几下尚且带了温热体温的瓷瓶,将其凑到眼前仔细打量一圈,侧头问沈清池:“你配的?”
“嗯,”沈清池点头,“你若不放心,可以不用。”
“放心!”李锦猛一点头,然后轻咳一声,语气带上了几分暧昧,“亲手配的药,是不是也要亲手来上才更有效?”
“你确定?”沈清池挑眉,抬腿往床边走了几步。
李锦不过是想过把嘴瘾,见状一把摁住身上字,讪笑:“不劳你亲自动手,我自己来。”
沈清池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:“嗯,好,上完药早点休息。”
转身离开时,唇角却几不可察的弯了弯。
不管怎么说,李锦这次算是得了沈清池实打实的关怀,一天来的疲惫一扫而空,上完药后一夜好眠。
不知是药真的神奇,还是李锦的错觉,伤处在第二日一早真的好了很多。
李锦摇着扇子神清气爽下楼,觉得自己又可以了。
然而他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,就在走出客栈后凝固在脸上。
李锦指着稳稳停在门口的那辆马车,转头看向沈清池:“这……是给你自己准备的?”
“想什么呢,”沈清池绕到李锦右边,一把摁住李锦的肩膀,“我想过了,我们一行这么多人骑马赶路太过惹眼,往后你就扮作富家少爷坐马车,我们其余人扮作护送你的镖队。”
虽然李锦明白沈清池这么做是出于对他的照顾,而他如果继续坚持骑马说不定会拖大家的后腿。
但,实在太掉面子了!
李锦看看沈清池又看看马车,闭眼深吸一口气,咬牙道一声:“好!”
抬步上车,用折扇挑开车帘,不情不愿钻了进去。
后面几日,车队一路平安无事。
行程过半的时候,一行人途经清成县,在城里寻了家客栈住下。
入夜后,外面不断传来此起彼伏的狗叫声。
沈清池被吵得睡不着,心中隐隐有些不安,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。
就在她刚迷迷糊糊有了一点睡意时,突然一声巨大的轰鸣从极远的地方传来。
沈清池瞬间睁开眼,翻身而起,一把捞起放在枕边的外袍和佩剑。
但还不等她触到房门,突然间地动山摇,门窗吱嘎作响,整个房子都剧烈地摇晃起来。
沈清池瞳孔微缩,拉开房门厉声高喊:“地动了!大家快跑!”
整个客栈瞬间乱作一团,尖叫呼喊声充斥在耳边。
沈清池没有第一时间离开,而是站在二楼走廊里疏散慌不择路的人群。
她一把拉住一个差点被挤下栏杆的孩童,将其塞回母亲的怀里,再一回头,猛地撞进一个怀抱。
沈清池错愕抬头,赫然见李锦发髻散乱地站在自己面前。
她有些意外,不明白李锦明明有暗卫护着,为什么还没走:“你……”
下一刻,支撑房顶的横梁发出咔嚓一声断裂声,直直地朝两人砸下来。
同一时间,沈清池出剑,李锦将脊背挡在沈清池身前。
砸下的半根横梁断成两截,堪堪擦着李锦的肩膀掉在地上。
李锦顾不得自己,第一时间向沈清池确认:“你没事吧!”
沈清池没来由有些气恼,拽着李锦从二楼跃下:“闭嘴!快走!”
两人几乎是最后一批出客栈的人。
街道上已经站了许多跑出来的人,个个外衣都没来得及穿,但是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些。
沈清池带着李锦与自己的人马会合。
一行人除了李锦肩膀有擦伤外,其余均没有受伤。
许是因为这次地震并不是十分猛烈,或者震源不在这里,是以并没有造成太多人死亡,但受伤的百姓仍有不少。
担心再有余震,一时半会儿没有人敢再回屋里,人群聚集在开阔处,或照顾受伤的亲人,或惊魂未定地讨论着方才的经历。
沈清池为李锦处理过伤口后,将他交给福生照顾,自己则和其他一些懂医术的人一起,为受伤的百姓进行简单的医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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