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子(1 / 3)

黎晓原本想着把那些农具送人,但是用得着的人家中都已经有了,用不着的人更是不需要。

扔掉,黎晓有些舍不得。

农具后头还藏着一只篓子,黎晓把它扯出来之后才发现还有一只小小的在里面,这是她小时候背过的。

这两只竹篓都变成了红棕色,如铁锈一般是竹子氧化后的结果。

黎晓把那只小背篓拿在手上,没闻到什么霉味,也没看见霉斑,篾条甚至还很光润。

这叫她怎么丢得下手?

潺坑村也有几间荒屋的,房子都是歪的,草植的触须钻进门窗、砖缝里去,把屋子涨得碎裂开来。

作为一个九年无主的庭院来说,黎晓院里的杂草实在不算很多。

她甚至沿着毛茸茸的南瓜藤寻到了一只葫芦形的大南瓜,黄绿皮子。

可郑秋芬没种过南瓜,村里种南瓜的人户太多了,黎晓记得秋天后门的石阶上经常会刷新各种大小颜色的南瓜,总是绊她一跤。

“又有人送来一个南瓜!上一个还没吃完!奶奶我明天不想吃南瓜圆子啦。”

“那就吃南瓜饼。”

“炸的,我要炸的,我不要蒸的!”

有了这个盼头,她带着一天好心情去上课。

黎晓蹲在南瓜边上,伸手拍了拍它,南瓜的声音是闷闷的,很实在,但这实在又可靠的声音让黎晓觉得有点不可思议。

‘应该是小鸟的馈赠吧?’

她抬头看向自家的外墙,一只尾羽飞翘的黑白鸟儿在她的注视下飞走了,墙面上全是藤蔓攀爬过的痕迹,斑斑点点的棕绿色。

黎晓记得春日里茂盛的时候,卷卷的幼藤甚至能叩响她房间的窗户,但现在只有墙根底下有一点点蜿蜒的绿,这是才新长出来的细藤苗。

舅公住在隔壁村里,偶尔买河鲜会来一趟,顺便溜达一圈。

黎晓想着也许是他时不时就进来拔拔草,所以才没让这些草植蓬乱开来,也没让那果子树胡乱生长。

“应该是这样。”黎晓想着下次去见舅公的时候,要再给他提两箱牛奶。

院里的土地在郑秋芬手里是有规划的,除开后门那条被踩得板结的小路和前门铺了水泥的平底之外,剩余可以种植的土地差不多是一个左边窄右边阔些的‘凹’字。

那株瘦高高的桑葚树就种在篱笆院门边上,一到养蚕季,小孩都来摘。而橘树和枇杷树都种在屋子右边的,橘树离屋子近,枇杷树离屋子远。

后门一开,阶下两旁种的是葱、韭、蒜、香菜一类的,郑秋芬炒菜的时候敞着门窗,缺什么就快步走出来蹲在阶上一薅,随便冲冲切切就下锅。

黎晓扯断了一根细长的草叶,嗅了嗅,才发觉这根本就是长疯了的韭菜。

她又仔细看了看,杂草里偶尔还能找到一些蔬叶,尤其是茼蒿、萝卜特别的分叉绒绒叶,它们甚至都还长在原来的地块里,虽然因为没有打理采摘而近乎野化了,但闻起来的确就是那味道。

郑秋芬用的菜种大多还是老种子,所以能够自己播撒繁衍。

得益于此,黎晓竟然还能在土地里看见活着的,郑秋芬的痕迹。

她眼睛一热,眼泪止不住地漫出来。

秋天是收获的季节,但在潺坑村其实也是育苗播种的季节,所以秋分那一日的雨是催苗的好雨。

葱蒜香菜都还可以再种一波,菠菜、茼蒿甚至是最佳时期,还有那种嫩嫩小小的鸡毛菜,不到一个月就能长成,一大堆炒完只剩一碟子。

“长得快的菜就是没滋味,煮煮面还可以,炒么,还是油冬菜好吃的。”郑秋芬说。

秋分种油冬菜,霜冻后味道更甜,如果是春播,反而抽薹抽得乱七八糟,而起吃起来粗拉拉的,满口渣子。

黎晓去超市买了一双皮手套,在院子里拔了一上午的杂草。

叔婆第一次从门口摆过去的时候黎晓没看见,第二次她背着手走过来,那张耷拉着的老脸被篱笆墙托住了。

“拨拨到一边,晒晒,烧烧掉。”她挥着一个大大空空的老丝瓜指挥起黎晓来。

“烧掉?”黎晓是见过郑秋芬做这事的,一下想不起是为什么了。

“嗯。”叔婆把把那个老丝瓜怼到黎晓怀里,又扬扬一个小纸包,说:“要种油冬菜嘛,烧了之后灰拌进土里才种的好。”

黎晓抱着那个轻飘飘的,已经晒成棕褐的老丝瓜,又接过来用纸包包着的油冬菜种子。

她其实只是想把院子稍微整理一下,不愿冬日落得一副萧索相,并没有想种菜。

但,叔婆戳戳她手里的纸包,道:“这个时候不种油冬种什么?油冬最好吃了,其他鸡毛菜随便撒一点啦,这个菜种是本地的矮油冬啦,最好吃了,肥甜的。生菜啊,包菜啊,花菜啊,也都好种的。我看人家种的散花菜好吃,不要实花菜,你去不去买苗?我打听来是在镇政府旁边的小店买的,还会直接配好土。”

在黎晓记忆里,叔婆对她都没什么好言语的,忽然说了这么一番又多又密的,黎晓觉出来了什么,问:“叔婆想买种子、肥料吗?是我给您带回来,还是咱们一起去买?”

叔婆其实很不习惯黎晓这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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