寂静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无限蔓延。
只要一想到陆彦行撕开禁忌面具的所作所为,陈静寻的喉咙就开始干涩,甚至潜意识里又夹杂着对他的畏惧和尊敬。
陈静寻忍不住,又别着身子往旁边躲了躲,心里早就把他千刀万剐了。这个老男人,总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,假装用商量的语气和她说话,可那个高高在上、不容人反抗的腔调恨不得能把她吓死。
“陆叔叔,我……”
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,只听见响亮的一巴掌落在了她的屁股上。
不疼,但是动静极大,“啪”的一声,透彻在整个包间。
陈静寻觉得自己的身体像过电一样,脸也烧的火辣辣的。她一下子就来火了,怒气直冲天灵盖。
这个老东西是不会听人好好说话吗?他还真拿她当小孩儿管教呢,一言不合就打她屁股,抽她巴掌。
他以为他是她亲爹吗?
再说了,她都到了现在这个年龄,又不是三岁小孩,他这个极其恶劣的行径简直就是在侮辱她。
独/裁专治、横行霸道的老王八!
陈静寻可不是省油的灯,她活到现在,不可能还像小时候一样当个窝囊废,眼巴巴地任由别人欺负。
按她自己的话说,她就是烂命一条,是一条疯狗、野狗,大不了同归于尽,反正惹她就别想好过。
于是她冲动之下双手攥住他的胳膊,隔着一层布料,对着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。
陆彦行瞬间感觉到痛意,男人锋利的眉头蹙了起来,捏着她的下巴就卸掉了她嘴巴上的力气。他的虎口紧紧贴着她脖子上的血管,垂眸之间就对上了陈静寻猩红的眼睛。
陆彦行咬了咬后槽牙,松开她的脖子,低头把袖口挽起来。大概是因为隔了层布料,她锋利的牙齿没有直接触碰到他的肌肤,但还是留下了明显的一圈牙印。
男人看着那道痕迹,无声地笑了出来,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门儿,“小东西,属狗的?”
陈静寻的后背绷得紧紧的,可下巴还是高傲地扬了起来,“谁让你侮辱我、欺负我的?”
她亲妈都没舍得下手打过她屁股。
陆彦行轻哂一声,钳着她的腰带向自己,想告诉她这是情调。可看到她那双倔强的眸子,他不免叹了口气,心想她终究是个小姑娘,他不能太勉强她适应他的节奏。
最后妥协一般,攥住她的手,“我先送你回学校。”
从会所顶层到地下停车场,整个过程,陈静寻脑子都浑浑噩噩的。
她一来没想到自己这么牛逼,对着陆彦行也能下嘴就是咬,差点儿咬出血。虽然她上次也咬过他的肩膀,只不过是在床上。
二来,她没想到陆彦行居然对她这么包容,又对她管的这么严格。他的那两巴掌,是在宣誓他的主权,让她乖乖地听从他的话。可他最后选择不追究她,又是为什么呢?总不能真是被她给咬傻了吧。
陈静寻思索之间,就被男人塞进了副驾驶。他为人一向比较比较低调,今天过来,开了辆黑色的奥迪,就连车牌都不是她以前见过的京A连号。
车子缓缓行驶在京城的宽阔的道路上,路边的霓虹灯飞速略过,外面天还阴着,淅淅沥沥的飘着小雨,将整座城市都笼罩在一片阴郁之中。
陈静寻抬手攥住安全带,突然想到些什么,有些懊恼地开口说:“都怪你,我还没告诉杳杳我要提前走了。”
陆斯杳是个大小姐脾气,她要是这么一句话都不说,就从大小姐的生日趴上跑了,估计陆斯杳能跟她生几天的气。
“别怕,她不敢怪你。”
陈静寻别过头撇了撇嘴巴,心想他说的倒是轻巧,还有他那个对一切都信手拈来的语气,弄得他就像个土皇帝似的。
狗东西。
陈静寻又在心底骂了他两句,觉得自己打死都不会嫁给他这种人,给自己找个活爹的,她又不是好日子没过够,自由惯了,难不成真找个老公成天高高在上的管教着自己。
而且,她觉得,陆彦行就是那种“只可远观,不可亵玩”的人。平时两人关系忽远忽近的,她看到的都是他的闪光点,欣赏他,仰慕他,叫他一声陆先生。结果一睡过之后,男人身上那点儿缺点几乎是悉数暴露了出来,让她明戳戳地看透了老男人身上的劣根性。
两人一路上没再说话,途中,陈静寻还记着那两巴掌抽在她屁股上的仇,一直侧着头看着窗外的街景。
而陆彦行也不喜言辞,单手握着方向盘,安安稳稳地开车。
奥迪车驶入西三环北路,顺着学校西门进入,停在了二号宿舍楼楼下。
车子一停稳当,陈静寻立刻把安全带解开,她笑嘻嘻地推开车门,扭过头对陆彦行说:“陆先…陆叔叔,我先走了,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哦。”
结果她人右脚刚粘到地上,就被男人攥住小臂拉了回来。
陆彦行附身看着这个脸变得比什么都快的小东西,在她的唇畔上亲了一下,又骤然抽身,命令她说:“把我的联系方式从黑名单里拉出来,如果下次我联系不上你,静寻,你后果自负。”
“还有,好好考虑一下我今天说的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