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老挣扎着撑起身子,嘴角溢血,却仍死死盯着他:“你……你以为赢了?主上……早已……”
他嘴唇微动,似乎想念什么咒语,可话未说完,右手却猛地抬起,指向北方天际——天机阁所在。
陆渊顺着他的手指望去。
夜空如墨,无星无月。
可就在那一瞬,他肩头的九厄剑忽然一震。
剑身虽未出鞘,可识海中,那柄染血的青铜残剑,竟缓缓浮现出一行血色符文,古老而晦涩:
“祭剑为媒,剥灵为引。”
他没看见。
他只听见自己低声说:
“下次见面,咱们得把账——算清楚。”
长老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,像是被无形之手扼住,瞳孔骤缩,随即整个人瘫软下去,再不动弹。
陆渊没去确认他死活。
他只是缓缓抬起右手,指尖抚过右臂上那道贯穿皮肉的剑骨裂痕。血顺着指缝流下,滴在脚边一柄断剑的剑脊上。
那断剑微微一颤,剑身光影流动,三个模糊字影若隐若现:“逆——天——者——”,转瞬即逝。
他缓缓将竹简收回怀中。
陆渊攀至坑口,单手撑地,翻身而出。
夜风扑面,带着山外的气息。
他站在万剑冢边缘,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影子。
影子很长,可剑影更长。
那道斜挎肩头的剑影,竟比他高出三尺,剑尖直指北方。
他眯眼。
北方——天机阁所在。
他咧嘴一笑,血从嘴角溢出。
“指路?”他问。
剑不答。
可他知道,答案已经在路上了。
他迈步前行,脚步沉稳,像是踏在命运的弦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