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3 章(1 / 3)

“我出门未曾戴什么镯子,母亲忘记了吗?”聂元苇握住江云娥的手,仰脸看着她,眼神定定。

江云娥觑见她的神色,眼珠一转,虽不知发生了什么,却已然心领神会。

于是柔柔笑了一声,“原是我忘了,你嫌那镯子颜色老气来着。”

聂元苇看着前方聂相宜的背影,灯火煌煌,只隐约可见她模糊的轮廓。

她似乎并未有任何反应,好似未曾听见一般,只是自顾自地朝前走去。

廊腰缦回,一路月色灯火相伴,三人各怀心思,就这样都沉默了下来,只有惊蛰初始,偶尔虫鸣一声。

夜风带着微凉的寒气,聂相宜拢了拢衣服,直到行至院中的锦麟池时,她突然停下了脚步。

春日绿水,波色乍明,红鱼水中游曳。锦麟池便新置许多灯火,映照池水凌凌,为的便是夜观锦鳞的雅致。

聂相宜站在木桥之上,朝聂元苇招了招手,颊边笑意绽放,“元苇,你过来。”

她自回京之后,向来眼高于顶,甚是骄傲,极少露出这般笑靥,如同冰雪笑容,明艳动人。

聂元苇心头却突地一跳。

事出反常必有妖,她并不认为聂相宜有这般闲情雅致,想邀她夜观锦鲤。于是抬头看了身旁的江云娥一眼。

“过来呀!”聂相宜在灯火簇簇里巧笑嫣然,“你在怕什么?”

聂元苇没有拒绝她的理由。

众目睽睽之下,她总不敢做什么的。聂元苇这样想着,便大着胆子踏着步子上了鲤池木桥。

她礼数仍旧极是周到,“长姐,夜风寒凉,还是早些休息罢。”

“你再过来些。”聂相宜没回应她,依旧微笑着朝她招手。

聂元苇犹疑不定,且将步子又往前挪了一小步。

却不曾想她刚靠近些,聂相宜伸手便朝她伸了过来。她的动作极快,几乎不等聂元苇反应,便被她攥住了手腕。

“是你推的我吧。”聂相宜冷笑着看她,“飘花镯子,被你藏起来了?”

骤然间被她抓住手腕,聂元苇又惊又惧,却挣扎不过,手腕被她捏得生疼,当下便红了眼眶。

“我不知长姐在说些什么!”

江云娥见两人拉扯起来,不由也惊了一跳,忙三两步上前,好言相劝。

“相宜,你这样拉着元苇作何?快些放下,叫下人看见像什么样子。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。”

聂相宜歪头看着她,清澈眼眸露出一丝无邪天真来,“那我放开她了?”

江云娥忙不迭跟着点头。

聂相宜嘴角微微一扬,就着聂元苇的手腕狠狠往后一推,而后轻轻松开了手。

她嘴角灿烂的笑容露出几分恶劣颜色来,轻声笑言,“给我下去吧你!”

扑通——

她转脸看着惊怒的江云娥,笑容中带着故作不谙世事的惊恐与怯色,眨着眼睛。

“是你叫我放的手呀!”

她得意洋洋地拍了拍手,“我可不是来跟你们讲道理的。”

说罢,她再不管身后江云娥的怒目与奴仆们兵荒马乱的脚步,转身欢快离去。

桃粉的裙角在夜风中翩跹起轻快的弧度,恰如春水池中一尾漂亮的锦鳞。

聂元苇被她推得落了水,又兼之夜风寒凉,当即便发了风寒。

惹得江云娥心疼不已,梨花带雨地朝找了永宜侯聂正青一顿哭诉。

“侯爷,相宜这孩子实难教养。光是脾性大些便也罢了,到底是安西大将军教养出来的孩子,我们哪敢置喙。只是如今她愈发蛮横,一个不妨便能将元苇推进水里。日后又该将如何啊。”

聂正青端坐于屋内,身形高大挺阔,眉宇间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俊朗。只是肚腹便便,容色惫懒,已然沾了浑浊酒色财气。

他听得江云娥哭诉,微微敛眉,先是斥了一声,“相宜怎得这般不讲理?”

而后又听得他犹疑道:“会不会是起了什么争执?亦或是玩闹中不小心推了一把?”

“元苇的性子侯爷还不清楚?她素来温柔,何曾与人红过脸?”

江云娥捏着绢子一边拭泪一边摇头,“在场奴仆众多,皆是眼睁睁看着,相宜不由分说推了元苇一把。”

聂正青拧着眉看着一眼病榻上苍白的聂元苇,亦有心疼之意,凝眸不语。

江云娥觑了一眼他的神色,又犹犹豫豫说道:“听说今日在薛府,相宜便已经推了裴六姑娘落水,还是三殿下作保,才替她遮掩了下来。相宜总是这样,可怎生是好。”

一听裴家,聂正青这才眼皮一跳。

这些清流世家在朝中颇具名望,哪里是他们这恐有虚爵的永宜侯府能惹得起的。

想及此,他不由得面上生了几分怒色,“竟这般无法无天!这些年她当真是被宠坏了!叫相宜继续去祠堂跪着!没得让旁人觉得我聂正青连女儿也不会管教!”

“侯爷,恐怕不妥。”

不曾想江云娥却温言劝他一声,“相宜前些日子就已经跪过几日祠堂了,侯爷虽是教女有方,可若传到安西大将军耳朵里,难免心疼外孙女。”

她这般话语,反倒是激将一般。

聂正青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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