贵妇世女必临之地。乃至闻名宫中,连公主嫔妃用其御用特供。
聂相宜逛了一圈,极是畅快地买下不少珠宝首饰,这才稍稍纾解郁结。
跟在她身后的伙计见她出手阔绰,忙不迭地向她介绍,“姑娘可要看看这紫玉狐狸簪?是由一整块紫玉雕刻而成,无纹无裂,色泽均匀,极衬姑娘的肤色呢!”
她的目光顺着他落在一枚紫玉簪子上。
那莹润生光的紫玉被雕成狐狸贪睡的模样,是十分少见的样式,新奇独特,却又不失生动可爱。
聂相宜心念一动,露出几分喜欢的神色来,正欲开口买下。
“掌柜的,把这簪子给我包起来。”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抢了先。
聂相宜皱着眉头不耐转头,她倒要看看是谁与她抢这簪子。
“怎么又是你!”
“聂……聂姑娘!”王贺璋一见是她,不由得也瞪大了眼睛,一张白皙的面庞瞬间红到了脖子根,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“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!这里大多是女儿家买珠宝首饰,你来干什么?”聂相宜叉着腰气鼓鼓地瞪着王五郎,“上次跟我抢书,这次又来跟我抢簪子!”
“谁跟你抢了!”王贺璋有些不服气,“我也正看这簪子呢!”
只见他旁边躬身也站着一伙计,似乎是正为他介绍这簪子的模样。见两人恰巧看上了同一件,忙赔笑着道歉。
聂相宜不耐地瘪嘴,“每次想买东西都撞上你,偏每次都与我选上同一样,我看你就是故意的!”
王贺璋因她这话似乎脸更加红了些,声音也低微了许多,“这只能说明我俩眼光相同,志趣相投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?”聂相宜没太听清,只问,“你一个男儿家,买这女子样式的玉簪做什么?”
“舍妹生辰临近,我想为她挑件贺礼。”
聂相宜见他是为妹妹挑选生辰贺礼,便失了与他争抢的念头。
只撇了撇嘴,只兴致缺缺地摆手说道:“罢了罢了。我今日心情不好,懒得与你争执一番。那簪子我不要了。”
说着她转头便与含絮一同出去。
“欸!”王贺璋急匆匆付了银钱,忙追了上去,“姑娘心情不佳,可是为了近日流言之故?”
他似有劝解之意,“流言纷扰,不过是市井闲话。人之毁誉如浮云聚散,姑娘实在不必……”
他还未说完,就见聂相宜偏着头好奇问他,“什么流言?”
这些日子她呆在府中不曾出门,倒是没听到什么耳旁风。
王贺璋闻言语气一滞,想是说错了话。只是对上她探究目光,只能硬着头皮说道:“有传言称……姑娘被聂家赶出,迁居别院,已成聂家弃女……”
原以为她听到这种传言会惊怒不已,不曾想聂相宜只是冷嗤了一声,笑着转头看向含絮,“含絮你瞧,竟让你给说准了。”
含絮倒是柳眉倒竖,“她们就那么些手段了!”
聂相宜又转头看向王贺璋,毫不在意地耸了耸鼻尖,“还是多谢你的宽解。只是我气闷并非因此缘故。”
王贺璋红了红脸,又说道:“虽不知姑娘因何气恼。只是我却知晓一处,新鲜奇特,必能让姑娘忘记心中伤怀。”
聂相宜听他说的言之凿凿,好奇心被他勾起,瞪大了眼睛问道:“何处?”
“待得天色晚些,姑娘便知了。”王贺璋得意地晃了晃脑袋,只故弄玄虚。
天色刚刚擦黑,马车便朝着城北驶去。绕过八街九陌,下车之前王贺璋递给聂相宜一顶幕篱,“喏!戴上这个。”
见他自己也戴上将脸遮住,聂相宜不由得更加好奇起来,眸中闪烁着新奇的光,“什么地方,怎得这般神秘?”
待得下了马车,聂相宜才发现这里人头攒动,四处摊铺摆放,拥挤竟似白昼街市。
然而路上人人皆戴幕篱,纵使与摊主沟通,也多用手势比划,带着莫名诡异的安静。
聂相宜瞪大了眼睛,这里竟是一处鬼市!
各种新鲜玩意在这里随处可见,古董文玩、估衣绣品不过是常见之物。就连刀剑弓弩、舶来之物亦能寻其踪影。
“这里的东西来路向来不算干净。”王贺璋低声朝她解释,“因而诸人皆带着幕篱交易。”
各式各样的新鲜玩意让聂相宜几乎目不暇接,掩面交易的神秘更是为之增添了几分莫名的兴奋。她压低了声音,惊喜地问王贺璋,“你上哪儿找到地这般地方?”
王贺璋颇为自得,“我就知道你会喜欢这些。”
聂相宜兴奋地点了点头,“不枉我将那枚簪子让与你!”
如此闲逛一番,聂相宜忽地被一盏缠丝玛瑙杯吸引去了目光。
那一看便是波斯来的玛瑙,颜色极是好看,且工艺不凡,十分精美。
聂相宜学着他们交易的样子,闷头不语,只在袖中比着手势,与那摊主买下这盏玛瑙杯。
直到深夜回去,她仍有些恋恋不舍,“下次开市,你可记得带上我!”
看着她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,王贺璋只觉脸上热烫不已,重重点了点头。
这厢,谢知下值时已是深夜时分,神策司门前空无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