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虽名为宫宴,却也不过是因为太子与他都到了年岁,母妃有意相看罢了。
谢知不由皱了皱眉,“照旧。”
这厢,聂相宜此时一无所知,正呆在府中无所事事。
突然门房通传,有聂府下人前来求见。
“无事不登三宝殿,必定是江氏又想作妖了。”聂相宜哼了一声,只叫人进来。
果然,来的不是别人,竟是江云娥身边的老嬷嬷芳瑞。
聂相宜看见她便觉厌恶。为虎作伥,当日雪墨的死也少不了她的手笔。
她旋即冷哼一声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嬷嬷今日又替江氏来寻什么晦气?看来是上次挨的巴掌不够疼。”
芳瑞皮笑肉不笑地躬着身子,倒是做足了谦卑姿态,“姑娘哪里的话,奴婢不过是个传话的。”
说着她从手中取出一张请帖,“几日后的春花宫宴,贵妃给聂府也下了帖子。虽说姑娘如今别居,总也是我们聂府的小姐,哪有不去的道理。”
聂相宜睨了一眼那烫金红帖,“宫宴?”
她们怎么会如此好心?特意为她送请帖来?
“是。”芳瑞垂首答道,“诸位世家贵女都会前去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聂相宜懒洋洋地挑了挑眉,示意含絮收下那请帖,“你可以回去了。”
“夫人还有话,要我嘱咐姑娘。”芳瑞却不曾离去,抬眸看了一眼聂相宜。
“夫人说,宫中不比其他,还希望姑娘谨言慎行,恪守规矩。不然,丢的可是聂府的脸。”
便知道她们不会这般好心殷勤!当真是图穷匕见。
聂相宜不由得心中冷笑一声,前面那般恭顺的铺垫,怕就是为了这番敲打。
“她一个罪臣之女,妾室扶正之人,什么小门小户的出身,也敢敲打起我来了?”
她趾高气昂地嗤了一声,“不如多教教聂元苇,别整日一副穷酸小家子气,没得反倒丢了我的脸!”
纵使知道她向来眼高于顶,芳瑞却不想她竟这般毫无顾忌,出言不逊,竟拿江云娥的出身做文章。
“姑娘这话可有失偏颇了。”芳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,“二姑娘再小气,也总不至于行为不检,有失体统。”
她面上松弛的皱纹微微一抖,“如今坊间都传遍了,姑娘不是与王家五郎同游,便是痴缠着三殿下不放。”
说着她抬眸看了聂相宜一眼,似是挑衅,“如此举止轻浮,不知检点。若非夫人顾念着姑娘是聂家女,心存慈悲,又如何敢让姑娘入宫去呢?若是在宫中又招惹上什么侍卫太监,岂不是将侯府的脸都丢尽了?”
一番言辞含沙射影,竟还攀扯上侍卫太监之流,不可谓不难听。
“好个刁奴!”聂相宜闻言陡然色变,冷声道:“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!”
说着她厉声吩咐道:“含絮,给我按住她!”
不等芳瑞挣扎,聂相宜上前便是两掌左右开弓,狠狠掴在她的脸上。
屋内顿时发出“啪啪”两声清脆的响。
聂相宜水葱似的修长指甲顿时划过她干枯的面皮,留下数道红痕。她这两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,芳瑞沟壑纵横的脸上瞬间便出现了两个鲜红的掌印。
“你算什么东西?仗着在聂府多呆了几年,也敢编排起我来了?”
“奴婢哪里敢编排姑娘。只怕坊间的话,传得比这还难听百倍。”
芳瑞一只手捂着脸,虽垂着头,眸中却流露出忿忿之意。
她在聂府多年,自江云娥扶正之后,她便助其管理府中大小事宜。就连聂元苇尚且要给她几分薄面,说是半个主子也不为过,何曾受过这般皮肉之苦。
“做奴婢的,挨打不算什么。”她冷笑了一声,“姑娘打得了我,可打得了旁人?”
说着,也不等聂相宜说话,只告辞离去,“奴婢就先告辞了。五日后,卯时三刻,马车在聂府门前等着姑娘。”
“等等。”聂相宜却忽地叫住了她。
“你的意思是,入宫当日,要我自己回聂府乘坐马车?”
“这是夫人的安排。”芳瑞回答得一板一眼。
“你们打量着我聂相宜是个傻子好糊弄不成?”聂相宜顿时将那请帖扔到一边,冷笑出声。
“向来世家宴请,马车都是至府门接应。怎得偏生我要折中,自己赶回聂府乘车?”
要她自己回了聂府,岂不是显得她上赶着一般?
江云娥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,处处都想拿捏了她。
芳瑞只恭顺地笑,面皮被扯得一阵阵火辣的疼,“姑娘毕竟在别院居住,多少有些不方便。”
于是她只扬言道:“马车不来前来相迎,我不去便是!左右外头传得厉害,我已是聂家弃女,不如坐实了的好!”
想由此拿捏了她,门都没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