娶的年纪了,不知可有婚配了?”
林家娘子假意摇了摇手:“嗐,我家那不成器的,跟小公爷没法比,有小公爷在的地方,他呀,无人问津。”
她顿了顿,又尖着眼去看国公夫人,“后日就是中军都督府的寿宴了,这明着呀,是督军老爷给高堂祝寿,实际是想给自家千金相看姑爷。督军小姐秀外慧中,家世显赫,又与国公府是表亲,小公爷可有意?”
国公夫人虔诚插香作揖,念了两句菩萨保佑,才睁眼回答:“缘分呐,不强求,书绫与我儿从小就认识,我自然是中意的,就看我儿的意思。”
国公夫人说完离去,风声里夹杂着林家娘子算盘碎了的声音。
无意旁听的秦颂边打瞌睡,边觉得遗憾,中军都督是有头有脸的高官,他家摆宴,想必十分热闹。
可惜了,秦颂被关在道观,什么热闹都凑不着。
两道女声消失,秦颂的世界很快就无声了,酣甜静谧。
不知过了多久,耳边又响起了新的声音。
“小道友,别睡了,早课结束了。小道友,小道友?”
是谁在叫她?这声音真好听,干净清亮,温柔赤城,像二十出头的少年郎。
光听声音,秦颂也愿意给他开个后门,进入她的后宫。
可是怎么回事?她眼皮怎么都睁不开,对方还在唤她,“别在地上睡,会着凉的。”
好温柔,还会关心她的身体,这么好的男人,她怎么能放过呢?
秦颂虚虚抬手,探寻着去勾对方的脖子,嘟囔道:“一起睡觉吧,小郎君。”
虽然看不见,但她摸到了对方落拓的肩背,修长的脖颈,还有……发颤的喉结,微烫的体温。
是男人,是正常反应的男人!
秦颂本想用力将他拉向自己的怀抱,但一使力,却突然睁开了眼。
窗边强光照进来,猛然灌进眼眶,秦颂不由得眯了眯眼,只瞄到了一个白衣玉冠的少年轮廓。
待她适应好光亮后,眼前人已起身后退,拉开了与她的距离。
清晨金辉下,芝兰玉树的少年人着月白长袍,玉冠束发,矜贵儒雅,风度翩翩,宛如谪仙。
他眉眼生得极淡,眸光却很清亮,唇色红润,嘴角含笑,神色灵动而温柔,让人见之难忘。
这种级别的皮囊,颜色指数肯定不低,高低要把他搞到手。
秦颂撑起压麻的腿缓缓起身,正欲开口说话,那少年身后,匆匆赶来一名仆妇:“小公爷,夫人已经到厢房了,跟老奴回去吧。”
仆妇口中的小公爷礼貌颔首,又朝秦颂拱手,“小道友好生休息,告辞。”
告辞?送上门的猎物,怎么能轻易放他走?
“等等,”秦颂喊住他,“小公子今日会离观吗?”
“放肆!我看你的样貌不像出家人,想必是借观修行的官宦女眷,竟敢在皇家道观,勾搭香客,传出去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。”
那小公爷身边的仆妇仰起鼻孔,炮仗似地给了秦颂一个下马威。
秦颂却没理她,这种人在她原来那个世界太常见了,她们的叫嚣,不过是她和男主进度的一环。
而且,她说得也没错,她没什么好反驳的。
好在,那小公爷是个和善的,他眼神屏退了仆妇,笑容更加和煦:“在下黎予,随家母在观中祈福,需小住几日,近日暂且不回。方才多有冒犯,望见谅。”
“小住几日”——太动听的四个字了。
看来修行也没什么不好,上天居然把这么好看的小郎君送到了她身边。
终于可以找人睡觉了。
不过,陆尤川说她“光天化日,举止轻浮”,反手就把她送进了道观,她是断不敢在白天邀请人睡觉了。
反正他暂时不走,等月黑风高再行动也不迟。
思及此,秦颂生生忍住快要脱口而出的盛意邀请,简单回应了他一个明媚的笑意,忍痛任他离去。
他前脚刚走,云浅后脚就抱着经书蹒跚而来,“小姐,这是接下来要抄的经书,我们回去吧。”
秦颂瞥了一眼,心道烦死了,什么小绿江,让她一个限制文女主烧香念经,是要搞神仙吗?
当然如果是搞黎予这样的谪仙倒也可以。
她没接话,望着黎予的背影,脑子一转,假意搓了搓手臂:“云浅,山上寒凉,晚饭后,你下山帮我取几件保暖的衣物上来吧。”
云浅闻言,看了看天,又看了看秦颂,点头道:“确实该换厚衣物了,但我走了,小姐一个人能行吗?”
秦颂是被罚入观修行,只能带一名侍女陪同,她若走了,秦颂身边就没人照顾了,云浅很是担心。
秦颂却期待得不行,一个人才好开后宫呢,她限制文女主,人在哪里,床就在哪里,她可不想再看见云浅一脸天塌的表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