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哐哐哐。”
天色已晚,秦颂穿着薄薄的寝衣,赤脚站在黑漆漆的院子里,叩响了黎予厢房的门。
山里凉得快,不到霜降,夜风已冷得刺骨,石质地面的寒气直往脚底钻,冷得秦颂有点发颤。
就在她抱臂保暖时,“吱”地一声,门开了。
那粉面玉琢一般的小公爷拉开门,原本平静的表情霎时愣住。
他没想到,敲门的是一名乌发披肩,单薄寝衣,赤脚踩地的妙龄少女。
冷风中,少女站在门前阶下,抱成一团,仰头望他。
只一眼,黎予耳尖霎时有些发烫,一时忘记了该做何反应。
而秦颂冷得直发抖,忍不住在心中微恼:呆子,这时候还发愣!
她可怜楚楚,柔声问:“小公爷,能挤挤吗?”
少女声音响起,黎予才惊觉自己竟直直盯着姑娘雪白的秀肩,实在冒犯,慌忙撤开视线,转回身去。
“姑娘,你若没地方去,我把房间腾出来便是,你,你先穿上衣服。”
秦颂是真的冷,但也是真的气。
她都使出绝招了,居然让她穿回衣服?!
二愣子,她想要的男人,衣物还从未完整穿戴超过三章,她今晚必须把他扑上床。
“小公爷,我冷,你床上暖和吗?”秦颂缩成一团。
黎予依旧背对着她,耳根红了大片。
他目光朝自己的小榻上看了一眼,遂又局促地撇开视线,慌乱道,“姑娘,你进来吧,我,我出去住。”
休想!
男人,你一定是在玩欲情故纵,哪有人能在她这样的攻势下,守住男德的?
秦颂没着急回答,而是缓步进屋,待她凑近,纯情少年郎还不是勾勾手指就能拿下。
秦颂盯着他挺拔的背影,不能理解男人为什么要穿衣服,脱起来多麻烦。
她想得很多,脚步却走得很慢,刚迈出两步,一阵密集的脚步声急速朝她这边冲过来。
秦颂顿感不妙,果然,弹指间,一道黑影迅速窜出来,眨眼功夫,就掐住了她的脖子。
“姑娘!”
黎予听闻动静,迅速转回身,却发现为时已晚,那单薄的少女,成了黑衣人手里的人质,转眼就拖入了院中央。
“站住,再跟上来,我就杀了她。”
黑衣人右手紧紧掐着秦颂的喉咙,扬声喝止对他紧追不舍的官差。
快速追上来的几名皂衣小吏,也不敢继续靠近,只能将黑衣人团团围住。
“冯瑾,牵扯无辜,只会让你多一条罪名。”为首的小吏厉声交涉。
“你是通政使冯谨?你放开她,为难一名女子算什么本事!”黎予随即出声。
“哼,落到这步田地,我又何惧多担一条罪名?”身后的黑衣人狗急跳墙,丝毫不松手。
黎予一改温和面容,肃然道:“冯谨,你死不足惜,但这位姑娘是无辜的,你就不怕你的家人跟你一起入地狱吗?”
黑衣人听到“家人”两个字,沉默了一瞬,但很快又冷静下来,“家人?事到如今,是我对不起他们,但多带一人下地狱,黄泉路也不孤单!”
说着,黑衣人还收紧了手指,以逼退围住他的官差。
一时间,黎予及一众小吏都不敢靠近,屏息凝神望着他,生怕激怒他鱼死网破。
看着救人心切的黎予,秦颂愈发气愤!
她肖想了一天的小黎予,还一口都还没有亲到,什么玩意儿就敢掳她?
在这儿搞强取豪夺?
笑话,向来只有她强取别人,从未有人可以豪夺她!
秦颂愤愤然,正想把她爹抬出来,一道熟悉的声音却先她一步响起,“尽管动手。”
声音落下,一身玄色长袍,挺拔高挑的年轻男子,从小吏身后款款而来,幽暗的月色中,他目光沉沉,神色肃杀,像勾魂的无常。
陆尤川?他怎么来了?
秦颂稍一合计,目光瞬间亮了起来。
起初,她还觉得被人绑架有多凶险,现在看来更像是上天掉落的后宫大礼包,要不然怎么会同时安排两个俏郎君,为她英雄救美呢?
好兆头,今晚她得先找张大床!
秦颂眼神在陆尤川和黎予脸上描摹,黑衣人却恼道:“陆尤川,你什么意思?”
“什么意思?秦首辅专权独断,一手遮天,国之蛀虫,你若杀了他的女儿,反倒为民除害。”
好你个陆尤川,说话真难听!
不过很有用。
黑衣人闻言,扣在秦颂喉咙上的手僵住了,感觉比被都察院抓住还要慌乱:“你说她是,秦,秦首辅的女儿?”
不得不服,有个好爹就是管用!
见黑衣人心绪不宁,秦颂当机立断,拔下金钗,狠狠扎向那人的裆.部。
没想到啊,穿过来没几天,她就扼杀了一个男人在限制文里表演的能力,小绿江不会对她有意见吧?
黑衣人捂着伤口,痛不欲生,为了逃命,他一把将秦颂推开,拼尽全力隐入了夜色里。
皂衣小吏随即追了出去,秦颂就这样直直地倒进了陆尤川怀里。
宽阔结实的胸膛,落拓紧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