陶卿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,便错开头,将她拥进了怀里。
脚步声响起,秦颂欲回头看去,却被陶卿仰紧紧按着头,“乖,别动。”
秦颂摸不清陶卿仰在做什么,但亲密是进后宫的第一步,无甚稀奇,她并没有反抗。
只是背后两道仿佛要把她洞穿的视线,让她后脑勺都觉得灼热,但这种不适感并没有持续霎时,背后响起了新的声音。
“禽兽!放开她!”熟悉的声音落下,一股尖锐利器破风之声越逼越近。
秦颂神经绷紧,下意识躲避。
陶卿仰仍紧紧箍着她,腾出一只手稳稳一抓,那股看不见的危机感刹那归于平静。
紧绷的弦终于松了,秦颂却起了恼意,她不喜欢被人玩弄鼓掌的感觉。
她狠力一推,挣开陶卿仰宽阔的怀抱,换来的却是眼前人更加惨白的面色,险些站不住的脚步,以及快要咳出血却极力掩饰的一声闷咳。
“你怎么了?”不论是出于美色还是她自认拥有的良知,秦颂当即扶住了他。
“秦姑娘,来我这里。”黎予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秦颂立马转头,看到的是月白锦衣的黎予和玄色长袍的陆尤川微妙并立。
好看。
三个男人都极好看,完美长在她的喜好上,但是脸色都很臭,一个怒气冲天,一个黑成锅底,一个吃痛皱眉。
老朋友到来,秦颂还没来得及欢迎,陶卿仰又贴近她,抬手揽住她的肩膀,对面二人同时拧起眉头,脸色阴沉更甚。
陶卿仰将方才抓住的短箭递到秦颂眼前,低头凑在她耳边,蛊惑道:“别去,他想杀你。”
秦颂瞥了那短箭一眼,丝毫不信陶卿仰所言,黎予也扬声斥道:“陶将军脱了面具,还是一样的阴险狡诈,胡说八道。”
“哦?胡说八道?这么说,你是想杀本将军了?”陶卿仰平静的声音骤然变调,“那我可是,睚眦必报的。”
话音刚落,他手腕轻翻,掌中的短簇已经破空飞出,直直对准黎予胸膛。
秦颂陡然睁大了眼,黎予只是一名读书人,根本没有敏捷的身手,这一箭会要了他的命。
她的反应太大,陆尤川紧紧盯着她的眸子里愠色更浓,但他却冷着脸,不情不愿地随手一推,黎予被推开了半步,箭羽划破他左臂袖袍落到身后花台,惊险躲过一劫。
秦颂总算松了口气。
这时,听到动静的赵伯大步而来,见状先是一脸惊诧,转而望见陆尤川和黎予到来,他一个都不待见,不悦躬身道:“老爷不在家中,不知各位贵干,还望待老爷归家后,再请光临。”
场面一度很尴尬,陆尤川只斜斜睨了赵伯一眼,薄唇紧抿,一言不发,陶卿仰微微仰头,洋洋得意,并不认为赵伯所言包含有他,只黎予当即干咳了一声,礼貌拱手,“老伯勿怪,黎某为看望秦小姐而来,见府门大开,门前无人值守,便冒昧登门,请恕不周。但黎某斗胆多嘴,还望老伯加派人手护好宅院,以免声名狼藉之流冒犯了秦小姐。”
赵伯闻声,不失礼貌地扯了扯嘴角,“小公爷怕是弄错了,您需要看望的是贡督军家的小姐,还请您注意言辞。至于声名狼藉之流……”
他顿了下来,又扫了一眼陶陆二人,续道:“陶将军赢得了老爷为小姐挑选武学师父的头筹,入府等候老爷归家,并无不妥。”
余下的陆尤川,赵伯明确赏了他一个冷眼,不愿多提半字。
黎予有些下不来台,调整神色欲加解释,秦颂却先劝道:“回去吧黎予,好好照顾贡小姐。”
她很乐意与黎予来往,但他已有婚约,她便不得在他身上过多浪费时间了。
黎予难堪之色变成失落,肩膀缓缓松了下来,仿佛泄气一般,“只因为书绫吗?”
他无助皱眉,像极了可怜的小狗,秦颂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。
她们之间不是因为具体的谁,而是基于她的准则,凡有婚约、家室的人,她都不碰。
见她不应,黎予深吸了口气,将手中的糕点递到秦颂手里,“等我。”
简短的两个字,仿佛带着某种蓄谋已久、秘而不宣的决心。
秦颂接过那袋桂花糕后,他朝她挤出一丝安心的笑意,又怒目环视了陶陆二人一眼,便先行离去。
赵伯依然不乐意,欲再行赶客,陆尤川意味不明道:“秦小姐真受欢迎。”
秦颂莞尔,“包括陆大人吗?”
陆尤川仅有的一丝嘲讽性的勾唇也没了,睫翼颤了颤,嘴角绷成直线,似有一丝局促。
陶卿仰这时接过话头,“表兄今日倒是清闲,也为阿颂妹妹而来吗?”
这……陆尤川和陶卿仰是表兄弟?
好像有点刺激,又好像毫无关系,毕竟陆尤川成不了她的后宫。
陆尤川眼神冷戾如刀,仿佛要将陶卿仰凿穿。
若其他人看来恐怕已经腿软了,陶卿仰却像是看不出他的情绪,反而笑容更甚,“表兄,阿颂妹妹赤城坦率,蕙质兰心,堪称妙人,我决意求娶阿颂妹妹为妻,表兄会替我与秦大人说情吗?”
陆尤川脸色越来越黑,眉宇间压抑着某种异样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