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表弟属实过分,在一个不举的男人面前大谈心仪的姑娘,人家能怎么回应?
当然,秦颂个人是很开心的,新发现的后宫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搞到手,能不高兴吗?
至于求娶,管他呢,先钓着呗。
管家赵伯脸色不比陆尤川脸色好看,他抬起头来,欲回敬言辞轻率的陶卿仰几句,却不及陆尤川开口及时。
“陶将军娶谁为妻与本官无关,但陶将军若再兵败而归,都察院会奏请多赏两百军棍。”
他冷漠说完,不屑地撤开目光,将手里的文书抛向秦颂,“都察院已找出通敌案最新线索,今日起,都察院会撤开对秦府的监视,秦府好自为之。打扰。”
公事公办的语调落下,陆尤川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原来他是为了公事来的,秦颂撅嘴低头翻开文书。
其中写到从都察院出查到的礼品名单中,发现了督军府暗中资金往来和人际走动的线索,通敌案主谋已水落石出,一切与秦府无关,但他并未提及主谋具体是谁。
管他呢,只要不是她爹就行,秦颂刚合上文书,云浅快步而来。
“小姐,挑好了,马车在后院。”
声音落下,云浅看到的是秦颂和陶卿仰的背影。
她脸色微变,疾步出来,见到陶卿仰的脸,赶紧低下头,“奴婢见过陶将军。”
秦颂突然觉得奇怪,云浅好像在怕什么,她抬眼看过去,陶卿仰几乎毫无血色的唇角扬起看不清的笑意,虚虚抬了抬手,“无须多礼,是陶某叨扰。”
云浅这才放松下来,却依旧没有抬眼看他。
秦颂注意到了云浅的变化,却被陶卿仰打了岔,“秦小姐要去何处?”
对了,本打算去他府上的,秦颂嫣然一笑,“打算去贵府探望,将军欢迎吗?”
陶卿仰眉眼含笑,垂目看她,“探望对象可有我?”
秦颂被他的声音蛊惑,抬手摸上他漂亮的眼尾,“将军伤哪里了?”
云浅不敢抬头看陶卿仰,但能看见秦颂的动作,惊得整个人都在发颤,小声提醒,“小姐,不可。”
秦颂皱起了眉,这云浅哪里都好,就是太保守了,她负气地将手往回收,却被陶卿仰抬手按住,覆在她手背上的宽大手掌,带着几道浅疤,与青筋交错,释放着一种狂放不羁的野性。
她掌心完全贴上他的面颊,温热细腻的触感,让她脑子一热,略微粗硬的睫毛和美貌,随着他的笑意扎着她的手心,闹得她痒痒的。
他双唇开合,低声勾引:“回将军府给你看。”
这小狐狸太上道了,那还等什么?巴不得现在就爬上他的床。
待云浅将礼品从后院搬过来,陶卿仰带着秦颂大摇大摆进入将军府的马车,挑开车帘,一路说说笑笑,又大大方方迎接她下马车,再一同进入将军府。
秦颂心情大好,阴天也觉得很明媚,只有云浅快要窒息了,满脑子都是:“小姐怎么能跟陶将军如此亲昵?”
但她不敢当着陶卿仰的面直说,好在进入将军府后,陶卿仰让管家领着秦颂主仆先前往陶窈小姐的院子,云浅终于松了口气。
秦颂的目光还在找寻陶卿仰的身影,陶窈声音传了过来,“阿颂快进来。”
那是一种区别于在这个世界听到的,任何一种女性声音的语调,轻快,明朗,恣意。
秦颂望过去,身着劲装,高束发尾的年轻女娘,扶着门框,单脚使力,热情朝秦颂招手。
她英气的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,极富感染力,秦颂不由跟着扯开嘴角。
她迎上去,“阿窈,你受苦了。”
云浅也跟着抽泣,将手里的礼品送给陶窈的婢女后,陶窈挽着秦颂进入闺房。
清简明亮的房间没有几样女子用品,倒是摆满了各种刀剑枪棍。
坐下去之后,两人寒暄了好一会儿,陶窈又拿着一把弓箭左右挑弦,明快地跟她讲着从军这段时间的各种惊险遭遇。
云浅听着一会儿捂一下嘴,吓得脸色青白相交。
而陶窈朝气蓬勃,把这场经历描述得新奇又刺激,哪怕说到断腿的时候,也是英姿勃发,却在说到城门失守的时候,姝色黯淡。
“阿颂,幸好你没跟我一起,这场仗我们输了,输得很惨,城中来不及疏散的三万百姓,全被北蛮子屠杀殆尽,我哥,我哥……算了,总之,澹州战役并没有结束,我还会上战场,我要把那些野蛮人驱逐出去,我要抢回澹州,那是我们的地盘。”
云浅看秦颂一直若有所思,先安抚道:“陶二小姐,您还是好好养伤吧,小心腿落了病根,那些北蛮子,还有陶将军呢。”
秦颂也跟着摸了摸陶窈的面颊,不是装的,她真的觉得动容,不仅仅是所说的那些惊心动魄,万众一心的战争场面,更是觉得这个姑娘好像在闪光,比她印象中的合格的女主更迷人。
“阿窈,云浅说得对,你先养好伤,蓄积力量,再将她们赶出去。”
陶窈拉起秦颂的手,深深叹了口气,“阿颂,对不起,澹州沦陷之后,我哥抓到了出卖军情的奸细,是你的表哥袁禀中,全军上下都在骂秦大人,我当时,当时,也骂了,对不起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