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冒。
林初夏一把从孟晓晴手里抓过那个装着线团、肥皂、盐块的布袋子,“哗啦”一声将里面的东西倒在爬犁上:“大家看清楚!都是供销社凭票供应的东西!我们买布,是想开春下地有新工装穿!买盐买肥皂,是想把集体生活搞得好一点!这难道不是响应‘以粮为纲,全面发展’的本分事吗?!难道这也成了罪过?!”
“没罪!”
“支持姑娘!”
震耳欲聋的回音惊落了树梢上的积雪。
林初夏最后冷冷扫视着面无人色的四个红袖标,声音如同淬了冰:“你们想收缴我们的劳动所得?可以!但得让你们的领导亲自来!当着全体父老乡亲的面说清楚——凭什么要抢劳动人民凭票购买的合法财产?!凭什么要破坏革命队伍的团结?!”
“团结就是力量!团结就是力量!”不知是谁起的头,雄壮的口号声如同潮水般在人群中翻涌起来。
在“滚出去!”的怒骂声中,四个红袖标再也支撑不住,狼狈地抱着头,从愤怒人群的缝隙里钻出去,转眼就消失在街角。
林初夏望着他们逃窜的方向,默默地将散落的票据一张张仔细叠好收回口袋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她知道,这不是结束。
刚才那汹涌的声浪里,一定有一双或几双冰冷的眼睛,正死死地盯着她。
那些藏在红袖标背后的人……现在,终于要浮出水面了吗?
她平静的外表下,心却沉了下去——更大的麻烦,恐怕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