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了个瞄准敬礼的姿势,“老婆指哪儿,我打哪儿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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泡面的油腥味猛地将许岁眠从回忆里拽出。她低头,面汤已经凝了一层白腻的油膜。端着面桶刚起身要去厨房,门板忽然被不轻不重地叩响了。
“谁?”她扬了声问。
外面没一点动静。
刚搬来一个月,这地址连薛晓京都不知道,除了房东……她心里嘀咕着,随手抽了张纸巾擦擦手,嘴角还残留着一点被回忆勾起的笑意,拉开了门。
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。
楼道灯泡苟延残喘地闪着,光晕晃在他唇钉上,一点冷硬的亮。黑T恤绷着宽肩,小臂上盘踞的青蛇纹身,蛇头正冲着她眼睛。他叼着烟,嘴角歪着向上扯,烟灰簌簌掉在她脚边地板:“姐,不认得我了?”
后脖颈的汗毛“唰”一下全立了起来。许岁眠想也不想就去推门,门却纹丝不动。男人叼着烟的嘴角动都没动,一只肌肉虬结的手臂铁钳似地横卡在门缝里,巨大的力量冲击下,许岁眠整个人被震得踉跄后退,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“你…你要干什么?!”
“不干什么,”他慢条斯理地掏出个银壳打火机,“咔嚓”一声点燃了唇边的烟,猩红的火点在昏暗里闪烁,映着他森然的眼神,“就想问问,姐姐为什么要举报我呢?”
许岁眠嘴唇哆嗦着,指甲掐进掌心肉里,后背死死抵着墙,“你怎么知道是我?”
许屹骁嗤地一笑,浓重的烟雾喷在她惨白的脸上:“我想查,还查不到?”他往前一顶,高大的影子完全罩下来,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“怎么?当年没把我送进去,不甘心?这么迫不及待想给我添堵?”
“滚开!”许岁眠的声音尖利起来,几乎是濒临崩溃的绝望。
他猛地伸手,带着薄茧的手指狠狠捏住她的下巴,强迫她抬起脸,对上他那双满是戾气的眼睛,“酒驾算个屁!”拇指重重碾过她下唇,留下火辣辣的痛:“要不我干脆干票大的?强'奸你怎么样?最好判个二三十年的,正好遂了你心愿,嗯?”
“许屹骁你他妈有病!”许岁眠再也绷不住,捂住耳朵,眼泪决堤一样往外涌。
“别哭啊姐,”许屹骁非但没退,整个滚烫的身子反而更沉地压上来,胸膛紧紧贴住她。他轻易掰开她捂耳朵的手,死死摁在墙上,带着烟味的嘴唇粗暴地贴着她耳廓,冰凉的唇钉硌得生疼,“看你哭,我心疼。”他声音压得又低又哑,透着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。
“变态!疯子!”许岁眠在绝望中挣扎,胡乱挥舞的手猛地摸到旁边小桌上冰凉水果刀,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,她几乎没有思考,用尽全身力气,握着刀柄,狠狠地捅了出去!
一股带着腥气的温热液体猛地涌出来,浸透了他单薄的T恤。许岁眠惊恐地瞪大眼。
许屹骁身体僵了一下,低头看看自己小腹,又抬眼盯住她,嘴角竟然咧开一个笑,眼睛亮得瘆人:“开心了?姐?要是这样能让你高兴…”他那只沾满血的手猛地裏住她握着刀柄的手,五指铁钳似的收拢,不容抗拒地带着她的手,朝着自己身体更深处狠狠一捅!“那就捅深点!来啊!”
“疯子!你放开!”许岁眠崩溃地摇头,只想把手抽回来。
“对!老子就是疯子!就是变态!”许屹骁低吼着,额角青筋暴跳,死死攥住她想挣脱的手,“我他妈从初一就开始偷你内裤自'慰了!你不是知道?!”
许岁眠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,浑身剧震,大脑一片空白!手像被烙铁烫到般猛的往回缩!
就在这瞬间,刺耳的手机铃声尖锐地划破了死寂!
许岁眠如同抓住救命稻草,趁他微怔的刹那,使出全身力气猛地推开他,扑过去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机!
屏幕都没看清,手指哆嗦着胡乱一滑,立刻把扬声器那头对准许屹骁,声音尖利得完全变了形:“我……我报警了!110!我打了110!”她手指颤抖着,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,飞快地按下了那三个数字。
听筒里,清晰的电子女声传来:“您好,这里是110接警中心——”
空气死一般的寂静。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两人僵持着。许屹骁低头瞥了眼小腹还在不断洇开的暗红,又抬起眼皮,目光像黏稠的沥青,贪婪地一寸寸刮过许岁眠那张惊恐绝望的脸。
他随手扯过旁边桌上几张纸巾,看也不看,胡乱往伤口上一捂,雪白的纸巾眨眼被染透,刺目得晃眼。他像是感觉不到疼,眼神死死钉在她脸上,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病态痴迷。
几秒钟,漫长得像被拉长的橡皮筋。
他终于闭了下眼,再睁开时,眼底那股子骇人的疯狂似乎被强行摁了下去。他走上前,双手不容分说地捧起她的下巴,在她布满冷汗和血污的额头上,轻轻印下一个羽毛般的冰凉的吻。
终于,门砰的一声甩上,又被无声弹开。
许岁眠像被抽了骨头,瞬间瘫软在地。敞开的门外是灰扑扑的楼道,晚风带着点凉意灌进来,隐约还混杂着楼下人家炒菜的油烟味。
她低头看自己的手,红的,黏的,分不清是他的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