般。
自从弟弟的骨灰接回北京,母亲的眼睛都快哭瞎了。
父亲周翰林更糟,轻度中风,神志不清,半边身子麻痹。
周昕兰没有任何办法,只盼着父母快快好起来,一家人共同度过这个难关。
弟弟没了,也不代表家就散了,还有她不是吗?
周昕兰打起精神,拧了个热毛巾,准备为父亲擦脸,突然发现他的手指动弹了一下,仔细看,嘴唇也在蠕动。
能动就是好兆头,周昕兰心中一喜,赶紧凑近病床,听见含糊的:“孩子……孩子……”
“爸,您想昕义了是不是?”周昕兰耐着性子安慰,“您别想了,养好身子要紧。”
周翰林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,青白的脸涨得通红,嘴角抽搐着溢出口水:“顾、顾……孩子……”
周昕兰以为自己听错了,将耳朵更靠近一些:“您说什么?”
周翰林眼球凸出,眼底全是红血丝,模样骇人,他用尽全身力气道:“顾雪柔……怀了……昕义的、孩子!”
“咣当!”热水盆砸在地上,溅起的水花浸湿了周昕兰的裤脚。
王素琴的哭声戛然而止,她颤巍巍地支起身子:“他爸,你说顾雪柔怀了昕义的骨肉?!”
周翰林拼命点头,口水顺着歪斜的嘴角流到衣领上。
病房里死一般寂静。
半晌,王素琴突然嚎啕大哭,不知是悲伤还是欣喜:“我的孙子啊!那是昕义唯一的血脉啊!”
周昕兰脑子里嗡嗡作响。
怎么会这样!
弟弟的丑闻还没有传到京里来,本以为这件事可能就这么过去了,可是现在却来了个私生子?
周翰林几乎用尽全力抓着女儿不放。
手腕上传来被箍住的痛楚,周昕兰看到父亲眼中的焦灼、急切和渴求。
……
顾雪柔回到北京的那天,全家人都很高兴,连性子清冷的姐姐也抱着她喜极而泣。
顾雪柔松了一口气的同时,心脏又提到了嗓子眼。
万幸,她和周昕义的丑事并没有传到京里来。
可是她肚子里的孽种又真真切切地提醒着她: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过去。
回到北京的这几天,父母和姐姐每日都在为她奔走,给她买很多吃的穿的用的,还帮她落户,帮她打听工作。
顾雪柔心里压了块搬不开的大石头,她提不起兴致,却又只能勉强陪着家人说笑。
已经怀孕三个月了,马上就要显怀。
顾雪柔盯着穿衣镜里的自己,手指死死掐着腰间。
“再这样下去……”她咬着嘴唇发抖,指甲在掌心掐出红痕,却丝毫觉不出痛。
门外突然传来姐姐顾雪璃欢快的声音:“雪柔,妈给你买了一条新裙子,快出来试试!”
顾雪柔慌忙拽下衣摆遮住肚子,强笑着应声:“来了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