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老城区,住院部的院墙外是绵延不绝的田野,不远处的湖泊明亮纯净如宝石。
那是汤慈承放脆弱的隐秘之地,她可以肆意的发呆流泪。
直到某天突然闯入一个不速之客。
戴着眼罩仍挡不住桀骜的少年,扶着墙壁准确看向她坐着的位置,嗓音和七月的风一样懒洋洋。
“再哭就把你丢湖里。”
刚挨完一针的汤溪哭得更凶,抽噎间狼狈地打了个嗝。
少年不耐地“啧”了一声,摸索着踏入花丛朝她走近,冰凉的指尖触碰到汤慈湿润的脸颊。
他从口袋掏出一张纸巾,轻柔地为她擦泪。
汤溪闻到他身上很浅的皂香,和被温暖阳光晒透的气息。
当时小学刚毕业的汤慈还不懂说话的艺术,她直白地问高她一个头的男生,“哥哥,你为什么戴着眼罩?”
“游泳感染。”男生毫不在意掀开眼罩给她看,“坏了。”
汤慈看着他漂亮漆黑却没焦距的双眼,大惊失色。
她清晰记得,妈妈去世前指着肚子里的器官对她说“坏了”。
“坏”对年幼的她来说代表着死亡。
汤慈攥紧手指,犹豫了几秒,下定决心一般对他说:“你别担心,我快死了,等我死了可以把眼睛捐给你。”
男生愣了一会儿,才扯起唇角,淡声命令她,“那你以后不能再哭了,我想要一双完好无损的眼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