舆论一边倒的,薛林想反驳都无从反驳。
甚至开始自我怀疑,难道真的冤枉沈清棠了?!
不,不对。
哪有这么巧的事?!
薛林前脚才要放火烧沈记,后脚他的铺子就失火了?
他的人围着川七街转了快半月,都没找到下手的机会。
反倒是自己的青楼着火了?
薛林越想越窝火,朝附近的人吼“滚滚滚!你们懂什么?别被那人面兽心的女人骗了!她可不是什么纯良之辈。那就是个蛇蝎毒妇!”
青楼的姑娘们见薛林发了怒瑟缩着躲开。
但是到青楼的嫖客大都是云城有头有脸的人,而且才从火场中捡回一条命,一个个又惊又怕对沈清棠等人满心感激。
此刻薛林不说给予他们一定的补偿和劝慰,还开口驱赶辱骂他们?!
当即嫖客们就不干了,把薛林围起来质问。
“薛东家你什么意思?我们刚从火海里捡回来一条命,我们不懂?行!既然你懂,你先说说怎么补偿我们!”
“我可是我们家里的独苗苗,六代单传,我要是有个好歹,我爷爷能带兵踏平了你们薛家。”
“见过不要脸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。你的青楼起火,人家好心来帮忙,让你的青楼避免成为灰烬,还救下这么多人的性命,你非但不感激,还倒打一耙,污蔑旁人点火。我呸!你才不是东西!”
“我以后要是再来照顾你们薛记的生意我就是狗!什么玩意。”
“姓薛的!我告诉你,我今晚带了百两黄金到你们楼里跟人谈生意的。方才这走水走的突然,我着急逃命没顾上我的金子。
你最好祈祷能给我找回来,否则,我一定跟你没完。”
薛林脸皮抖动,想赔礼道歉拉不下脸。
毕竟他如今在云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,被一群嫖客呸到脸上,还不能反驳,本身就够憋屈了,还要他道歉?!
门都没有。
想放狠话骂人也不敢。
他这青楼里来的大都是云城有头有脸的人。
不是达官贵人就是达官贵人家里的纨绔们,总之,十之**都是有身份背景的。
斗一个或许无所谓,一起惹恼这么多?
他真惹不起。
憋屈的薛林只能暗暗把这笔账都记在沈清棠头上。
回头再跟沈清棠算账。
正当薛林上不去下不来时,听见人群外有人喊“官差来了!官差来了!”
薛林松了一口气。
活了半辈子头一次这么想见到官差。
因为不涉及人命,来的是巡检司的人和铺舍的人。
大乾没有专门的消防局,但是兵部有个部门叫铺舍也叫火铺。
他们负责救火灭火以及日常防火。
相当于兼职消防工作。
薛林忙甩开不依不饶的嫖客们,迎上去。
暗暗给巡检司的人塞了些碎银,希望他们能检查一个符合他心意的结果。
结果巡检司的人不客气的推开了薛林的手,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。
笑话,银子是好东西,也得能花到,更得有命花。
气得薛林心口更疼。
至于火铺的人属于兵部,他平时里也没能早铺路,这会儿也不敢贸然上前塞银子。
主要塞了也没用。
有个嫖客恰好是兵部的人。
看火铺的人的态度,还不是个很小的官。
那人恶狠狠瞪了薛林一眼,对火铺的人命令“查!给我好好的查!”
薛林听得一哆嗦,心里越发埋怨沈清棠。
他只是一个商人,平时里最多跟云城各个衙门打交道,兵部当真是半点交情都没有。
一句话不敢说的跟在后头。
跟在他后头的是剩余的嫖客们以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云城百姓们。
薛林永远会记得这一夜。
无比黑暗的一夜。
他以为青楼失火已经够窝火了,没想到更窝火的还在后头。
火铺的人一番检查过后说是起火点儿在茅坑。
薛林铁青着脸反驳“军爷,您是不是搞错了?茅坑怎么会是起火点?”
要说是厨房起火他都不意外。
不过反驳的底气也不足。
因为茅坑炸了。
污秽粘稠的液体和固体溅的四处都是。
大家都捏着鼻子远远的站在后院门口,只火铺两个查验起火源的人全副武装在后院。
哦,还有薛林。
薛林捏着鼻子几欲作呕,胃里翻江倒海,偏还得忍着,憋得一张脸呈青紫色。
闻言再也绷不住,松开手反驳。
一句话刚说完,弯腰吐了出来。
吐和打哈欠一样,都会传染。
很快院外传来一片呕吐声和干呕声。
火铺的人虽然带着面罩,但是面罩阻隔气味的作用实在不大。
他们都没搭理薛林,只是快步走出后院,把身上套着的衣物全部脱下来远远的扔出去,干呕两声才捂着嘴到自家上司身边汇报。
“茅坑里的粪时间久了会产生一种臭臭的气,遇到明火就会发生爆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