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钢笔举到众人面前,在一片静默中,缓缓折断。金属笔杆断裂的脆响惊得阿彩缩了下肩膀。“去焚炉。”他说,“烧了这支笔,烧了所有‘解释’的工具。”焚炉的火舌舔着断裂的钢笔,金属在高温下扭曲成暗红色的蛇。苏晚萤突然伸手,握住他的左手。她掌心的疤痕贴着他虎口的新疤,热度烫得惊人,像两块正在融合的烙铁。“叮——”远处传来闷响,像是有人用铁锤砸了口倒扣的铜钟。阿彩猛地抬头:“B9井盖!”她掏出手机翻照片,“上周这里冒过黑泥,我拍过——”但沈默的注意力被苏晚萤的手攫住了。她的手指在颤抖,却握得极紧,指节泛白。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疤痕在跳动,和他的脉搏同频。“它疼了。”苏晚萤突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刚才那声闷响,是它在疼。”会议室的空调突然发出嗡鸣,风向诡异地转向。周工的老花镜滑落在地,他弯腰去捡时,瞥见窗外的梧桐叶正逆着风往上飞——不是被吹起,是被某种力量扯着,螺旋着升向天空。而在三公里外的回声博物馆地下室,玻璃展柜里的旧铜扣突然轻颤。那是苏晚萤母亲留下的遗物,表面的包浆下,一道极细的划痕正缓缓浮现。划痕歪歪扭扭,边缘带着锯齿,像被利齿啃出来的——是个“否”字。焚炉的余烬还在暗红中闪烁,沈默的手机突然震动。是监控室发来的消息:“博物馆地下室12号展柜,异常光感警报。”他望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红点,将苏晚萤的手攥得更紧。火光照着两人交叠的疤痕,在墙上投下两个纠缠的影子。“它开始害怕了。”他说,声音里有冰裂开的脆响,“害怕我们不再解释,只问问题。”而在回声博物馆的监控画面里,那枚旧铜扣表面的“否”字,正随着镜头的转动,渐渐沉入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