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一开始就埋下了隐患祸根。那两台所谓的进口设备简直就是一堆废铁,毛病不断,三天两头出故障。维修人员忙得团团转,却怎么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,根本没法顺利投入生产。厂房里,机器的卡顿声和维修人员的叹气声混在一起,弥漫着一股子沮丧萎靡的气氛。没办法,厂里只好又买了五台内地新设备,还占用了卷烟包装材料厂的一个车间和一个库房,这才勉强维持住了正常营业。可这么一来,企业成本大大增加,员工士气低落,合资公司的声誉也一落千丈。
胡利风当上纸箱合资公司的总经理后,纸箱公司和包装材料厂同在一个厂区,总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闹矛盾。不是你挡住我库房的门口了,就是我拉闸没有事先和你商量,耽误生产了之类的纠纷。由于各自站在各自的立场,胡利风和新来的谭厂长的矛盾也自然就产生了。胡利风隔三岔五就跑到厂长秦海生那儿告状,添油加醋地控诉:“秦厂长,谭厂长他处处针对我,故意刁难合资公司,公司发展被他严重阻碍了。就前几天,他还故意在水电气供应上使绊子,让我们停产了半天,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。”他一边指控,一边偷瞄秦海生的脸色,心里盘算着怎么说才能让秦海生更偏向自己。窗外,天色越来越暗,一场雨雪眼看就要下来。
秦海生当然向着胡利风,这个老部下从车间起,就一直跟着自己,大家都知道胡利风是自己的人。现在已经不是胡利风有理没理的问题,而是别人胆敢挑战胡利风,就是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的问题。要是任由别人挤兑胡利风,那以后谁还会站队自己、紧跟自己呢?自己不就成了孤家寡人了吗?
不出所料,谭厂长担任卷烟包装材料厂厂长刚刚五个多月后,由于和胡利风磕磕绊绊不断,就被胡利风排挤走了。这样,卷烟包装材料厂和纸箱合资公司,全都交到了胡利风一个人手里。到这儿,这场纷争看似暂时结束了,厂区表面上恢复了平静,可实际上暗流涌动,员工们心里都有自己的想法,心中不满,却都敢怒不敢言。大家私下里虽不敢大声议论,但心里都清楚,这事儿胡利风做得不地道,可又怕他和秦海生的关系,只能暗自叹气。这时候,厂区的路灯散发着昏暗的光,把人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显得特别落寞。
胡利风执掌卷烟包装材料厂期间,但凡开会,总爱打着"解放思想"的旗号,要求各部门一切以生产经营为中心,全力服务于生产经营。他还多次在公开场合点计划财务办的名,把财务人员批得一无是处,说他们工作死板,不懂变通,好像财务工作人员成了他眼里阻碍企业发展的罪魁祸首。胡利风心里想着,自己必须先拿财务部门林秋水开刀,杀鸡儆猴,震慑住其它部门的负责人,以后自己行事就能方便许多,没人再敢在工厂管理问题上对他说三道四。
有一回,在全体中层干部会上,他"砰"的一声拍响桌子,言辞激烈,近乎咆哮道:"财务部门在发票报销这事上,太过保守,墨守成规。企业要的是你们给单位生产经营保驾护航,可不是让你们处处设卡、严格监督。监督那是税务局、审计局的事儿,你们又不是国家执法部门。你们要时刻记着,你们是企业的人,是企业给你们发工资。你们的工作首先是服务企业,不是代表国家机关来监督企业。赶紧找准自己的位置,尽心尽力为企业服好务。"他这话里,满是指责与不满,就好像财务部门严格执行会计制度是故意跟他过不去似的。窗外,狂风呼啸,仿佛也在为这场激烈的冲突呐喊助威。
在胡利风的高压之下,财务部门的人心里苦不堪言。有些明显不合规的票据,只要他签了字,财务即便满心不情愿,也只能无奈审核通过。他们心里清楚违背原则的后果,可在胡利风的强势逼迫下,实在是无可奈何,满心委屈。碰上那些边界模糊、不好界定的发票,财务也只能硬着头皮报销入账,心里头那叫一个担忧不安。他们害怕一旦拒绝,会被胡利风穿小鞋,可又担心日后出问题自己要承担责任。此时,财务办公室的角落里,一只蜘蛛在破旧的蛛网上艰难地挣扎,恰似财务人员此刻的心境。
结果,税务局年底一来检查,发现大量票据不合规,胡利风立马翻脸不认人,把责任全推给财务部门,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:"你们财务是怎么管理的?连个票据都管不好,你们懂不懂财务?你们是干什么吃的?要你们有什么用?与税务局的协调工作是怎么干的?该送的烟送了,该请的饭也请了,这么点小事儿都摆不平。再说了,你们作为财务部门,就该积极帮经营部门解决问题,多动动脑子,想办法、出主意,主动找别的合规票据来替代不合规票据。费用本身是合理的,至于拿什么发票来报销,那是你们财务的事儿。比如说,办公室报销饭费,发票连号、不复写、没有财政监制章,这些都是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,你们财务就只会坐在办公室算账,难道出去找发票替换一下都做不到吗?"他这些指责毫无道理可言,完全无视自己在这里头的责任和过错,心里只想着赶紧撇清关系,把责任推给财务。窗外,雨终于淅淅沥沥地落下,打在窗户上,仿佛是为这场不公而哭泣。
林秋水是个直性子,一听胡利风这般蛮不讲理,"嚯"地站起来,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