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午三点。
五位冒险者前进在落棘城的道路上,前面三位,后面两位。
“裂爪鸟是骄傲的野兽,是凶险的战士!可惜啊,真是遗憾!命运却让那只可怜的野兽碰到了我,终极猎杀者,裂爪猛禽的宿命战士,卢克温·罗斯特!爪与剑来回交锋,就像凛冬风中闪耀的雪花——”
当先一人喋喋不休,正是“大名鼎鼎”的【落棘城的裂爪鸟】队长,卢克温·罗斯特。
在他两侧一左一右,紧跟着两位冒险者,一个矮个的蘑菇头小胖子剑士,一个有点龅牙的瘦弱眼镜仔法师。
“——当时,那只裂爪鸟一跃而起,黑影遮蔽了天空!就像巨龙的双翼一样!”罗斯特充满激情地讲述着,“但是,身为一位战士,越是危急关头,越要冷静,从容!我一个回身斩……”
小胖子剑士抱着剑,气喘吁吁,屁颠屁颠跟在后面,听着不知道重复第几次的裂爪鸟故事,仍然一脸崇拜,非常捧场,听得激动不已,显然是罗斯特的粉丝迷弟。
他打扮得和偶像卢克温·罗斯特一模一样,也是皮甲外面罩着斗篷——连皮甲和斗篷的尺码都一样——这就导致皮甲对他来说太窄了,像是下一秒就会崩开一样。斗篷对他来说又太长了,一路上时不时被自己的斗篷衣角绊两下。
瘦弱的眼镜仔龅牙法师则全程低着头,认认真真的、全神贯注的看着脚下,每走一步路都小心翼翼的,好像脚下可能会踩到几枚厄德里克金币似的——似乎是因为他的近视有点严重,酒瓶底似的眼镜实在太厚了,带着眼镜反而越发影响了视线和平衡感,因此他走路必须一直看路面防止摔倒。
“……这,就是我们队伍的第一次胜利!我砍下了裂爪鸟的头颅,拔下了最华丽的一根羽毛,作为我们首次任务的战利品!也是我们队伍的队名由来!”罗斯特终于结束了冗长的讲述,得意洋洋地转身,向身后的两位高大骑士展示自己脖子上挂着的一根硬羽毛。
羽毛大约手掌长短,褐色带有黑白纹路,粗硬,像是鸟类翅膀上的一根硬羽。
萨麦尔和塔莉亚对视一眼。
塔莉亚先笑出了声。她干咳了两声,抬起爪型手甲掩饰着。
“噢噢,很厉害呢!”萨麦尔一边附和地鼓掌捧场,一边把头盔凑到塔莉亚头盔边上小声问:“裂爪鸟是什么东西?恐爪龙吗?”
“咕咕鸡。”塔莉亚抬起手甲,掩盖遮挡着两人的头盔碰触,小声说了一个词。
“什么?”萨麦尔没听懂。
“裂爪鸟,魔族称为咕咕鸡。”塔莉亚小声说,“被魔域生态影响的一种……体型中等的家禽,野生数量挺多的。无毒,和放大的野鸡差不多,是刨土吃虫子的,所以爪子比较尖。很胆小,听到什么动静就逃跑,实在跑不掉了才会打架。”
“实力很强吗?”萨麦尔小声问。
塔莉亚憋了半天,最后蹦出来一句:
“不如腐根球。”
萨麦尔沉默了片刻。
“那,这个卢克温·罗斯特是怎么在凶险的荒芜之地活这么久的?”他困惑地望着前面喋喋不休的背影,“或许他有某种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?”
“不知道。”塔莉亚耸肩,“但是和这个咕咕鸡终结者比起来,我觉得你那个掏粪工朋友的队伍还算可以接受。”
“嘿!呃,罗斯特先生?”萨麦尔搓着手上前,欢快地招呼着,“能否告诉我们,今天这个跟队实习任务,主要是去做什么内容?”
大步流星走在前的卢克温·罗斯特一个急回身,扭头露出灿烂而骄傲的笑容,竖起大拇指,神色充满自信,颇像是萨麦尔前世在鬼畜视频网站上经常看到的香蕉君。
“别被吓到,新手!我们要去猎杀最危险的魔兽,最可怕的魔域怪物!”他一脸严肃,轻声吐出了那个神秘的词汇,“裂爪鸟。”
萨麦尔沉默了。
“哦,这就说得通了。”塔莉亚凑近低声说,“如果他只打咕咕鸡,那确实还挺难死掉的。咕咕鸡没有毒,战斗力很弱,也不敢主动攻击其他生物,唯一的生存优势就是成群结队,而且跑得比较快。”
“我承认,我可能把中低级冒险者想得太强了。”萨麦尔迟疑着,小声说,“也许……呃,也许你说的是对的,也许我想太多了,冒险者根本没什么需要担心的……嗯……不不不,当然不行,冒险者与冒险者肯定是不一样的。我们不能因为个例而放松警惕。”
他回过神来,摇了摇头,捂着头盔的面甲,反省着自己是不是太神经紧张了。
塔莉亚看着他这幅样子,轻轻笑了笑。
在五人临时队伍穿过落棘城的大门时,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:
“两位……修士阁下?”守卫一号和守卫二号打量着队伍中的萨麦尔与塔莉亚,以及队伍最前方的罗斯特。
“下午好,大叔。”萨麦尔招手。
“下午好,修士。我们还以为……”守卫一号迟疑着。
“朗达尔那小子呢?”守卫二号问,“难道那臭小子丢下你们了?”
“不不!大叔,我们和朗达尔相处得很愉快,准备明天正式加入他们的队伍。”萨麦尔解释,“只不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