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一个低等魔族,我却给了你优渥的生活和尊贵的皇妃身份。”
“整个北阙乃至整个魔族,多少质疑嘲笑我都为你背负了下来,你竟然还背叛我。”
魔皇的咆哮声越来越高亢,几乎震得梁柱簌簌作响,那其中蕴含的狂暴,让躲在门外的桀浑身颤抖。
屋内沉寂了一瞬。
随即,传出了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鞭挞声。
伴随着鞭响的,是母亲一声声撕裂喉咙般的凄厉惨嚎。
那每一声鞭响和惨嚎都像锋利的刀子般剜在桀的心上。
“不要打我阿姆。”
对母亲的担忧瞬间压倒了所有恐惧,桀大叫着拔腿冲进了屋内。
眼前的景象,却令他心底一寒。
屋内一片狼藉,桌椅四散,床柜倾倒,仿佛被风暴席卷而过。
母亲蜷缩在地,奄奄一息,素色衣裙裂开无数,裸露的皮肤没有一寸完好,遍布狰狞的紫黑色鞭痕,身下暗红色的血液流了一大片。
而他的父皇,则喘着粗气地站在母亲面前不远处,如同一尊杀戮中的魔神。
他手里拿着一条乌黑发亮的骨鞭,鞭影如毒蛇般落下,密集地抽打在母亲背上、肩上,发出令人牙酸的破空声与皮肉开裂的闷响。
“阿姆!!”
桀哭喊着扑向倒地的母亲。
魔皇动作一顿,扫了桀一眼,随即眼神发狠,怒道:“混血的贱货。”
随即他再度挥鞭,朝着桀的头上狠狠落下。
“不要。”
倒地的母亲气若游丝地喊了一声,随即也不知从哪爆发的力气,竟然对着桀的方向轻轻吹了口气。
正扑向母亲的桀,在这口气之下,猛地停住了脚步,向后倒退了几步,跌倒在了地上。
就这瞬息之间,如毒蛇般的鞭尖险之又险地从桀的面前划落。
砰!
伴随着一声脆响,碎石四溅,地面被这巨大的力道抽出了一道深深的凹痕。
桀瘫坐在地,瞳孔放大到极致,死死地盯着面前那道深刻的鞭痕。
极致的恐惧攫住了他的呼吸,他仿佛溺水中的人,发不出半点声音。
魔皇见一击落空,猩红的眼眸瞥了桀一眼,竟真的收回了目光。
他手腕轻轻一动,那落地的骨鞭便如活物般腾空而起,在空中凝滞了一刹那。
随即,他猛地一挥。
骨鞭发出破空的尖啸声,携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道,重重落在了桀的母亲身上。
伴随着一声短促而极其惨烈的闷响,桀的母亲身体微微抽搐了一下,彻底没有了声息。
魔皇又抽了几鞭子后,发现桀的母亲已经没有了半点反应,便将骨鞭一甩,像丢垃圾一般随手丢弃。
他看着桀的母亲,冷哼一声,随即转身离开。
临走前,他瞥了桀一眼,却什么也没说。
而桀。
自母亲声息断绝那一刻起,他就像被抽走了魂魄,世界的一切色彩和声音都离他远去,怔怔地愣在了原地。
时间失去了意义,直到天色渐黑,他也没能缓过神来。
而手里的那只美丽蝴蝶,则在不知不觉间,被他握紧的拳头捏成了肉酱。
而此时,穿梭于魔宫上空云层之中的一缕魔气,骤然一顿。
它略一盘旋后,抵不过下方那极致怨恨的吸引力,仿佛嗅到了腥味的鲨鱼,迫不及待地俯冲了下来。
魔宫周遭守卫森严,魔纹阵法暗藏,但这缕魔气却如入无人之境,悄然穿透所有屏障,未被任何存在察觉。
它如同拥有生命般,在空中略一盘旋,便精准地寻到那极致怨恨的所在,如一道虚无的幽影,倏地钻入桀的眉心。
自九霄塔脱困的数缕魔气,皆散布向世界各地,而此时,除了附身于桀的这一缕外,另外有一缕正于梁国上空的云层之中悄然穿梭。
它一路向南,越过千山万水,最终抵达南疆地界。
南疆,顾名思义是一片位于梁国极南方的疆域。
此地千山万壑,层峦叠嶂,其中毒虫滋生,蛇蚁横行,是一处凡人畏之如虎的险恶地域。
也不知又飘飞了多久,它蓦地一滞,仿佛是在确认什么,旋即如离弦之箭,射向大地。
在一处幽暗深邃的洞穴深处,斑驳岩壁泛着微光。
微光源于一株微微摇曳的奇异花卉。
它扎根在洞穴深处,其形如莲,色泽却如灼灼火焰,散发着淡淡的赤色光晕,堪堪照亮周遭方寸之地。
奇异花卉不远处,静静立着一只高大魁梧的黑熊,死死盯着花卉,眼中竟流露出近乎人性的贪婪与渴望。
它喉间发出低沉的呜咽,似在畏惧与渴望之间挣扎,但最终本能压倒了一切,开始朝着花卉步步逼近。
就在它踏入那片微光领域之时,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骤然响起。
紧接着,一道硕大黑影如离弦之箭自暗处电射而出,轰然坠地,拦在了黑熊与花卉之间。
借着花卉散发的微光,可见那是一条通体赤红的巨蟒,头顶六个狰狞的肉瘤凸起。
它高昂起上半身,猩红的蛇信吞吐不定,冰冷的淡金色竖瞳紧紧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