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卸下负重(1 / 3)

执夫注意到,其他新兵在看到老兵走向少年时,眼中都闪过一丝惧意。

他忽然觉得,这种场景,像极了两千年后新兵面对严厉教官时的模样。

既敬畏,又害怕。

“我想回家!!!呜呜呜——”

少年一边哭,一边哽咽着说出这句话。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
这句话像一根针,戳破了所有人强撑的坚强。周围五十多个新兵的眼神中,纷纷浮现出思念的神情,眼眶也逐渐湿润。

老兵没有责骂这个哭出声的新兵。他看着这群年轻人,一个个都像是随时会哭出来的样子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
军营里这名老秦兵并不想责骂谁。他也是从新兵一步步走过来的,经历过战场,清楚穿上盔甲意味着什么。

面对敌军无情的刀剑,还有如雨点般落下的箭矢,眼前这个新兵是否能活下来,谁也说不准。连他自己,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明年春天。

所以他能理解,这新兵为何会哭出声。

“谁不想回家?可你希望哪国的士兵跟着你进家门?燕、赵,还是楚、魏、韩、齐?”

老秦兵望着他继续说“想哭就哭个痛快。以后再哭,我亲手砍了你。哭完就继续巡逻。”

话落,他转身走开,不再理会。

没人反驳他的话。在军营里,他这话已经算是宽容。若是在战场上,扰乱军心,直接斩首示众。

这是新兵入营第二天就该记住的铁律。

夜色昏沉,几名布衣新兵低着头,默默跟在一名身穿盔甲的老兵身后。

风冷如刀,四周寂静无声。新兵望着前面那道坚定的背影,呼吸渐渐平稳,不再慌乱。

“那小姑娘命真苦。”

“可不是嘛,执夫刚走一个月,她婆婆又病倒了。”

……

村外的田地里,春天悄然而至,村民忙着播种耕作。白发老人牵着老妻,儿媳们也在田间奔走。

而在这片忙碌之中,一个脸色苍白、略带蜡黄的少女,独自用木犁翻土。

阳光炙热,她用衣袖擦去额头的汗水,稍作歇息后,又低头继续劳作。

她瘦弱的双手不停挥动,劳累却倔强的身影,让周围的长辈心疼不已。只是各家都有活计要忙,实在腾不出手帮忙。

这份苦,不是一天两天的事。

从早到晚,除了中午喝口水,她几乎没有停歇,一直忙到天黑。

也许对她来说,一个人活着,就得比别人更拼命。

……

一个月过去,执夫已经习惯了军营节奏,和其他新兵一同操练阵型。

可他和其他人不一样,他在等。

等那道军令传来。

别人害怕上战场,他却渴望上战场。

伍长、什长、屯长、百将、五百主、千夫长、曲军候、部校尉、将军……少上造、大上造……直至封侯。

这才是他参军的真正目的。

白起能从一个小卒做到大良造,执夫觉得自己也可以。

为了实现这个念头,执夫在训练时比别人更加拼命。

他把每一招每一式都当作生死之战来练,尤其是杀敌的关键动作,反复打磨。一个月过去,连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兵都感到胆寒。

不是别的原因,只因执夫的目标只有一个——一刀毙命。他不在乎对方的刀会不会砍到自己,只求那一击足够致命。

因此,每次新兵用木剑对练,只要碰上执夫,几乎没有人能站到最后。往往一个照面,两人就都倒在地上。

渐渐地,新兵没人敢与他交手,老秦兵便下场试试。可结果却令人无语,执夫不但没因吃亏而改变打法,反而将那致命一刀练得越发狠辣精准。

一个月后,连老秦兵也退避三舍。

在这座军营里,执夫的名字开始被加上各种外号。“一刀夫”、“必死夫”都是他。

“一刀夫”不难理解,因为他出手从不拖泥带水,目标只在一刀之间。

“必死夫”则更复杂一些。在老兵们看来,这种打法一旦上战场,他必死无疑。但同样,遇到他的敌人,也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。

“执夫,你这打法必须改。”夫长在军帐中训斥道。

看着眼前这个满脸青紫的年轻人,夫长眼角抽动。当兵二十多年,没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打法。

执夫沉默着,没有回应。

他当然知道夫长是为自己好,但他心里有执念,无法解释也无法改变。

他也曾试着改变方式,可那种感觉就像手脚被捆住,只能用脚踢人一样,让他无比难受。

而只有全力出手,哪怕自己也受伤,他才觉得痛快。

就像当初在荒野上面对狼群时那样,什么都不顾,只求一击致命。

那种感觉,执夫喜欢。

不要命,不计后果的快意。

“这是军令!”夫长怒吼出声。

他看着倔强的执夫,语气中已带着压抑的愤怒。或许是因为初见时的印象,又或许是两人身世相似,夫长早已将他视作自家后辈。

他不愿看到执夫刚上战场就拼命,哪怕杀了一个敌人,下一秒却丢了性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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