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哐当!”听到这话。那名瘦高个将领手中的酒杯。失手掉落在地,摔得粉碎。整个大帐,死一般的寂静。所有人的笑容,都僵在了脸上。三千重骑?这怎么可能?他才接手三县不过两月余,哪里来的重甲?哪里来的马匹?陈广脸上的儒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他猛地站起身,一把揪住斥侯的衣领,双目赤红。“你说谎!这不可能!”他声音嘶哑地咆哮着,哪里还有半分名士风范。“大乾最精锐的京营,也就堪堪五千重骑!”“唯有北边抵御蛮族,才会配备重骑!”“他赵锋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反贼,他拿什么养?他从哪儿弄来的三千重骑!”“他马呢?他去哪里弄马!他没马!”“......”斥候被他吓得魂飞魄散。只是一个劲地摇头,语无伦次。“真的……是真的……像山一样……压过来了……”大帐之内,酒气仍在。但所有人的酒,都醒了。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。从每个人的脚底,直冲天灵盖。陈广沉思片刻,开口道:“所有人都打起精神,峡谷易守难攻。”“他重甲骑兵又如何?”“只要我们不出去,赵锋小儿根本就无法冲锋!”“我军一字长蛇阵排开,固若金汤!”......一日后。官道上。大军行进。铁蹄踏碎了官道上的晨霜。一万人的队伍,却安静得可怕。除了甲胄摩擦的金属声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,再无半点杂音。“主公!”张豹催马赶到赵锋身边,压低了声音。但那股子兴奋劲儿怎么也藏不住,“再有一个时辰,咱们就能到全椒城外了!”赵锋点了点头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就在这时。一名斥候从远方疾驰而来。动作矫健地翻身下马,单膝跪地。“报!主公,陈广三万大军,已在全椒城外十里安营扎寨。”“他们驻守在一片峡谷中,两侧无法攀登,摆出一字长蛇阵!”“营盘连绵十里,大军正对着城门,未做任何防备!”赵锋的斥候声音清晰而冷静。与昨日陈广营中那名魂飞魄散的斥候,判若两人。张豹听完,忍不住嘿了一声:“这陈广,还真把自个儿当盘菜了?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把屁股对着咱们,生怕咱们找不到地方踹?”赵锋的嘴角。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。陈广此人,倒也曾是个人物。早年起事,手下有伏波、扬威、定军、安康四大将军。皆是悍勇之辈,为他打下了衡山郡的基业。只可惜,除了安康将军外。那三位将军。在九江一战中,两个战死。另一个也因为自己“重伤不治”。如今的陈广身边。只剩下一群会摇扇子、拍马屁的酒囊饭袋。不对!好像有一个谋士,叫做夏侯昱!这次陈广出征,不知道他来没来?应该是没来!不然的话,陈广不至于如此大意。想得如此简单。他这是以为。自己也会像他当初在韬光城下一样。听到三万大军后。就被吓得未战先怯,弃城不顾吗?真是可笑。他把天下人都当成了他自己。“传令全军!”赵锋的声音响起,打破了行军的沉寂,“原地休整,埋锅造饭!补充体力,检查兵刃!”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前方那一片黑色的钢铁森林,声音陡然变得锋利。“半个时辰后,全速前进!此战,我要斩了这陈广!”“是!”命令下达。大军立刻高效地运转起来。赵锋翻身下马,走到那三千重骑兵的阵前。他伸出手,轻轻抚摸着一匹战马身上冰冷的铁甲。甲是韩破虏留下的。但这马,却是他意料之外的惊喜。这年头,战乱四起,马匹是比粮食还要珍贵的战略物资。想凑齐三千匹能承载重甲的战马,难如登天。他本以为,这支重骑兵,至少要一两年后才能初具雏形。没想到,李伯智却给他办成了一件天大的事。李伯智通过自己的门路。竟真的联系上了盘踞在九江淮水一带的乔氏族人。那人是乔家旁支,在朝廷的马政司里当着一个小官,负责监察淮水沿岸的马场交易。李伯智派人送去了厚礼,言辞恳切。只说自家主人是商户,需购良马,行走天下。对方竟是信了!不对,应该说是连问都懒得多问一句买家的底细。收了钱,大笔一挥,就放行了五千匹上等战马。什么商人要5000匹战马?所以!这可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