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。渐渐笼罩了整座城池。乔氏府邸,灯火通明。赵锋负手站在金碧辉煌的大堂中央。赵大牛如同一座铁塔,静立其后。一名亲兵快步走入,汇报道:“启禀主公,地窖已经清点完毕!”“说。”“回主公,地窖内,共清点出黄金三十余万两,白银五百八十万两!另有珍珠、玛瑙、玉器、古玩字画,不计其数!”亲兵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,“因其余县城陆续失陷,见势不妙,各县世家的财富,早早就被运至寿春。光是乔氏一家之财,便已远超我军攻下一城所得!”百年世家。其底蕴之深厚,可见一斑!饶是赵锋心性沉稳。听到这个数字,也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。好一个乔世充!好一个九江世家!搜刮民脂民膏,竟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地步!“将所有财宝,悉数运至城外空地,严加看管。”赵锋的声音冰冷下来。“是!”……盏茶过后。城外,一处地势较高的空地上。数千支火把,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。无数个大箱子被打开。金灿灿的黄金,白花花的银锭,在火光下堆积成山。赵锋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,神色冷漠。张豹、李虎、凌仓三员悍将。如三尊门神,分列左右。而在他的面前,黑压压地跪着一大片人。为首的。正是面如死灰的乔世充和太守杨正则。在他们身后。是寿春城内大大小小几十个世家望族的家主,以及乾国在九江郡的所有官员。在更外围,则是他们多达上千人的家眷,被士兵们用长枪圈禁着。哭喊声、哀求声、咒骂声。此起彼伏,混成一片。赵锋对周围的嘈杂充耳不闻。他端起茶杯,轻轻抿了一口。然后,将目光投向凌仓。凌仓会意,上前一步。从怀中掏出一卷布帛,朗声宣读:“九江世家,乔氏、杨氏、王氏……上欺君王,下瞒百姓,勾结外敌,鱼肉乡里!其罪一,侵占良田,逼良为奴!其罪二,囤积居奇,哄抬粮价,致饿殍遍野!其罪三,草菅人命,视百姓为猪狗!其罪四……”一条条罪状,被凌仓用冰冷的声音宣读出来。每念一条。跪在地上的那些家主们的脸色,便更白一分。当最后一条“通敌叛国”的罪名被念出时。乔世充和杨正则的身体,已经抖得不成样子。凌仓收起布帛,退回赵锋身后。整个场上,一片死寂。只剩下火把燃烧的“噼啪”声和远处家眷们的哭泣声。赵锋缓缓放下茶杯,目光扫过跪在地上,抖如筛糠的众人。声音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“尔等罪孽深重,罄竹难书。”“今日,我赵锋便代天行罚。”“来人。”“将这些国之蛀虫,民之巨贼,全部……”“斩!”一个“斩”字。如同九天惊雷,轰然炸响!刽子手们齐声应诺,举起了手中雪亮的鬼头刀!那些世家家主和家眷们,瞬间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嚎和求饶!“将军饶命啊!”“我愿献出所有家产!求将军饶我一命!”“不要杀我!不要杀我爹爹!”然而,就在这生死一瞬之际!一声苍老而又中气十足的呼喊。突然从外围的人群中传来!“且慢!”这声音不大。却仿佛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,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哭喊与嘈杂。众人循声望去。只见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。一名白发苍苍,身穿一身浆洗得干净整洁的儒袍,拄着一根龙头拐杖的老者。在一名少女的搀扶下。一步一步,缓缓地走了出来。他虽然年迈,但腰杆挺得笔直,目光炯炯。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度。“来者何人?!”赵大牛上前一步,横枪立马,厉声喝问。那老者没有理会他。只是将目光,径直投向了高坐之上的赵锋。他微微拱手,声音沉稳而有力:“老朽,大乾,方鼎!”方鼎!当这两个字从老者口中沉稳地吐出时。整个喧嚣的法场。都在这一刻戛然而止。空气,凝固了。连那数千支火把燃烧时发出的“噼啪”声,似乎都变得微不可闻。方鼎?哪个方鼎?难道是……那位曾官拜宰相,名满天下。被誉为“大乾文心”的方鼎方老先生?!他不是早就辞官归隐,颐养天年,不问世事了吗?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!张豹、李虎、凌仓三员悍将,亦是面露惊愕之色。他们虽是武人,但方鼎之名,如雷贯耳。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