歪歪斜斜地搭在上面,能看见里面露出的白骨。棺材上落满了蜘蛛网,只有最靠近内堂的一口棺材,棺材盖上没有一丝灰尘,甚至还能看见有人用布擦拭过的痕迹,棺材的边角处,挂着一缕深蓝色的布条,和大门上的布条一模一样。
“有人来过?”&bp;阿武压低声音,手里的弯刀握得更紧了,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
林砚摇了摇头,指了指地面:“你看这灰尘,除了中间这条路,其他地方的灰尘都没动过,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。”&bp;他往前走了几步,蹲下身,仔细观察着那口干净的棺材&bp;——&bp;棺材是楠木做的,虽然有些年头了,但木质依然坚硬,棺材盖上刻着一朵莲花,莲花的中心刻着一个&bp;“晚”&bp;字,和他口袋里的玉佩上的字一模一样。
就在这时,内堂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,脚步声很轻,像是有人穿着布鞋在木质地板上走动,一步一步,缓慢而有节奏,朝着前厅的方向过来。
阿武瞬间变了脸色,拉着林砚就要往门外退:“是‘飘’!我们快走!”
林砚却按住了他的手,示意他别出声。他屏住呼吸,仔细听着那脚步声&bp;——&bp;脚步声里没有一丝慌乱,反而带着一种淡淡的怅惘,像是在等待什么人。他想起爷爷日记里的描述:“着蓝布衫,持青玉佩”,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终于,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内堂的门口。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影,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土布衫,袖口和领口都已经洗得发白,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,垂在肩膀上。她的身形很单薄,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,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雾气,看不清容貌,只能看见她手里拿着一块青玉佩,玉佩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绿光。
“你是谁?”&bp;林砚的声音有些干涩,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半块玉佩,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。
女子没有回答,只是站在那里,目光落在林砚的口袋上,像是透过布料看到了里面的玉佩。她的脚步很慢,一步一步地朝着林砚走过来,身上的蓝布衫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,没有发出一点声音,仿佛她的身体没有重量。
阿武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,双腿不停地发抖,手里的弯刀掉在地上,发出&bp;“当啷”&bp;一声脆响,在寂静的义庄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女子听到声音,身体微微一顿,目光转向阿武,眼神里没有丝毫恶意,反而带着一丝淡淡的忧伤。她停下脚步,轻声说:“你们……&bp;是来找陈砚秋的吗?”
她的声音很轻,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带着滇西女子特有的软糯口音,却又透着一股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沧桑。
林砚愣住了&bp;——&bp;她竟然知道陈砚秋的名字,而且她的声音,和爷爷日记里描述的&bp;“守庄人”&bp;完全吻合。他定了定神,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块青玉佩,举到女子面前:“你认识这块玉佩吗?我是陈砚秋的孙子,我来找他。”
女子的目光落在玉佩上,身体突然颤抖起来,手里的玉佩掉在地上,和林砚的半块玉佩刚好拼成一个完整的圆形。她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捡起两块玉佩,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&bp;“晚”&bp;字,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,滴在玉佩上,瞬间消失不见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“这是……&bp;我的玉佩。”&bp;女子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当年砚秋走的时候,我把玉佩掰成两半,他一半,我一半,我说等他回来,我们就把玉佩拼起来,再也不分开。可是他走了之后,就再也没有回来……”
林砚的心里一阵发酸,他终于明白爷爷日记里的&bp;“守庄人”&bp;是谁了&bp;——&bp;她就是阿武说的那个等陈砚秋归乡的姑娘,苏晚。而爷爷当年失踪,恐怕和她有关。
“苏晚姑娘,”&bp;林砚轻声说,“我爷爷他……1958&bp;年的时候来过这里,之后就失踪了,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?”
苏晚抬起头,脸上的雾气散去了一些,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。她的眼睛很大,带着浓浓的忧伤,皮肤白皙得像纸,嘴唇却没有一丝血色。她看着林砚,眼神里充满了迷茫:“1958&bp;年?我不记得了……&bp;我只记得砚秋走的那天,天也是这么下雨,他说等他回来,就带我去看大理的洱海,去爬玉龙雪山……&bp;可是我等了他一年又一年,他都没有回来。后来有人说他死了,我不信,我就来这里等,因为这里是他当年走茶马古道的必经之路,他回来的时候,一定会经过这里……”
她的话断断续续,像是在回忆一段遥远的往事,又像是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。林砚注意到,她的衣服虽然破旧,但很干净,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,显然她一直在精心打理自己,等着陈砚秋回来。
“那你这些年,一直在这里吗?”&bp;林砚问。
苏晚点头,指了指前厅那口干净的棺材:“那是我的棺材,是砚秋走之前给我准备的,他说万一他走了之后我出事了,就让马帮的兄弟把我葬在这里,等他回来的时候,就能第一眼看到我。可是我没死,我就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