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钱,只能找大宋要,也只有他们给的起。定难军体量太小,供不动几十万人马。
要是真能以勤王的名义,带着灵武军进入汴梁.
陈绍仿佛看到了,自己站在金殿上,大声喊出:
天下事在我,我今为之,谁敢不从!
有不从的,就让大虎拉出去砍喽,真痛快啊!
一阵寒风吹过,陈绍瞬间清醒过来,看了一眼身边的大虎,陈绍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“大虎啊。”
“东家,什么事。”
“没事。”陈绍笑吟吟地说道:“好好干!我让你打谁,你就打谁,知道了么?”
大虎挠着头,哈哈笑道:“行,都听东家的。”
——
几匹快马踏冰践雪,飞也似的疾驰到了蓟州。
在蓟州运河渡口处停下,北岸正是平州军余部惨败的地方。
而萧干的大奚兵马,也在此被宗望击败,东岸河滩地上一片血红色的雪泥,满地的残兵断刃也未曾收拾,仍然是一片战场景象。
运河水位很高,但是此时已经结冰,失去了阻拦女真的作用。
河中拉起的长索,也变得毫无用处。
在渡口西岸,有杨可世带来的胜捷军驻守,胜捷军来得匆忙,根本没有带辎重队来。
胜捷军就在这里伐木掘地,挖出了一个个地窝子,上面覆盖枯枝树木,在这里布防等待接敌。
等车马把帐篷锅灶运上来,眼前也没什么敌情,西岸这些胜捷军都懒洋洋的升起了一堆堆篝火,在这里苦挨着日子。
送出张觉之后,赵佶可能是觉得杀张觉这事太丢人。
所以又假模假样,说是王安中曲解他的意思,擅杀国家大将,将王安中罢为观文殿大学士、秘书少监,他还没回汴梁,又贬为单州团练副使。
可谓是一撸到底。
任命童贯领枢密院,宣抚河北、燕山,再次挂帅。
童贯无奈,只好领命,但是他没有去燕山,更不敢去河北,而是跑去王禀驻守的河东太原城中。
大战一触即发,童贯在年前,又派马扩、辛兴宗以贺新年,巩固盟友为名,出使金国,去试探女真人的意图。
此时,几乎所有人都知道,女真人肯定会南侵。
燕山府首当其冲,定然会被两面夹击,古北口的女真鞑子和东边刚打下平卢的完颜宗望,已经把燕山府围起来了。
这里的渡口算是完颜宗望挺进燕京的最佳通路。
将来鞑子要是西进燕京,多半也要走这里,所以再怎么辛苦,都要将这里把守塌实。
原本是西军中过得最舒服的胜捷军士卒,也只好忍饥耐寒,在这里苦撑,只盼着后面大队赶紧上来。
就算不能接替自己下去,至少也有帐篷、粮草运上来,而不是现在睡地窝子,吃着随身携带不多的干粮。
童贯重新挂帅的消息传来,他们还是比较高兴的,老宣帅虽然这几年总带着弟兄们打败仗,但是他在朝中有人,是官家亲信,能弄到粮草辎重来。
在西岸下游,却是常胜军余部驻守,他们的日子比胜捷军还要更惨淡一些。
胜捷军在西岸至少还有些自带的辎重,常胜军苦惯了,没有家底,只能在河滩地上、雪泥当中,挖出一个个大大小小小的地洞。
士卒们就蜷缩在里头挨着一个个寒夜,时常有冻死者。
还好杨可世知道这次防守蓟州的厉害,说不得要倚仗这些辽地出身的常胜军,而且也怕他们降金。
所以经常送点热烫热水过来,冻伤的也大多给救护了,所以尽管很苦,勉强还能支撑下去。
常胜军是辽地难民起家,其实大部分人,原本都是平卢一带的百姓。
张觉的事,对他们影响很大,经常有人朝着大宋胜捷军的驻地骂骂咧咧地啐唾沫。
比起胜捷军来说,他们算是吃惯了苦的,又在女真鞑子手下吃过亏。所以他们虽然心中对大宋不满,但也安稳的很,一点异动都没表现出来。
杨可世却不敢怠慢,一个劲儿地提防着他们,生怕郭药师投降。
郭药师这人,算起来已经是三姓家奴了,他先是被耶律淳组织起怨军八营,耶律淳是他的第一个主子;
结果怨军八营刚出兵就造反,他跟着董小丑,成为董小丑的副将;
后来他又背刺董小丑,亲手杀了董小丑,重新投降大辽;
童贯伐辽,郭药师再次背叛大辽,将易州、涿州献上,成为了大宋的臣子。
这样的人,在面对女真铁骑的时候,投降的概率太大了。
从童贯开始伐辽,到现在,一共也没几年。
但是这几年,是一年不如一年,尤其是胜捷军,军心士气跌落到了谷点。
偏偏此时,完颜宗望挟胜而来,想想都叫人绝望。
燕山府各路人马,都看不到一点获胜的希望,人人都期盼朝廷和宣帅,能够用外交化解此番战事。
大人物们尚且可以努力,普通士卒就只能一天挨一天的在这里苦撑。
当东面传来快马奔驰而来的声音,在那里烤火的胜捷军士卒个个转过头来,一个个眼中都是期盼的目光,难道是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