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。
除了这些守备队伍,还有大批流民把堡寨内外涌得满满的。
如今,韩世忠要招募新兵了,他必须有充足的人手,才能完成陈绍的嘱托。
壮健汉子被韩世忠招募,组织起来,交给自己手下的灭国精锐带着。
其他人则整治各种守备战具,堡寨内外都搭起了棚子,棚子里都冒着热腾腾的白气,是火头军在准备饭食。
杂粮蒸饼堆着跟小山似得一座座,热汤熬的直冒白气出来。那些流民汉子一边干活一边不住的朝着这些棚子望,这些粗砺饭食,对他们而言比什么都宝贵。
女真鞑子来了,地皮都要搜刮一遍,驱赶百姓干活从来不给吃的。
如此一来,韩世忠兵团的形象,在他们眼里就越发高大起来。
收伏人心,有时候不在于你干的多好,而在于前面那个干的多坏。
大批的老弱妇孺,也被转移到了南边,在黄河防线后面。
此举也不是单纯为了保护他们,属于是坚壁清野,女真鞑子带的仆从军,就是靠从这些百姓手里掠夺,来维持军需。
韩世忠已经下令,有不肯撤走的,就焚烧掉他们的房屋。
要么走,要么死,留下给鞑子当移动血包是不可以的。
突然,韩世忠瞧见护送这些老弱妇孺的有百余汉子,都骑着马、赶着骆驼。
队伍当中还有七八辆大车,挽马拉着,驮着很多的货物。看清他们的旗号之后,韩世忠疑惑地问道:“护商队?他们来这里作甚?”
有夏州前来送补给的武官笑道:“韩将主从贺兰山来,不知道如今的护粮队壮着呢,他们多半是来挑选些人手,顺便做这些人的买卖。”
韩世忠愣了:“这些人身无分文,做他们什么买卖?”
“如今确实是身无分文,可是咱们定难军的规矩您是知道的,这些人南下之后就有了活计。如今没钱,将来不一定没有,护商队先给他们一些好处,然后让他们慢慢还。”
护送这些妇孺的骑士,拉开嗓门儿在队伍前队伍后不住的喊:“一人一碗热汤,有盐有油,小心却别撒了!有孤儿孤女、难以拉扯的,都送到我们这里来。”
“我们商队给你们养大孩子,不收一文钱,绝对不会虐待孩子,还会给他们学一技之长!”
“不信的去打听打听,送到商队来,前途无量!”
韩世忠听着他们的喊叫,挠了挠头,问道:“这些事节帅知道么?”
“肯定知道。”
韩世忠听完就释然了,既然节帅知道,那就是他默许的,便没有问题。
搞不好,又是节帅的手笔。
向南的人群中,有一些是被韩世忠逼迫的,烧了他们的房子,毁坏他们的田地,抢走他们的牛羊。
说不恨是假的,可再多怨恨,这个时侯也不能爆发出来。原因无他,力不如人,不得不服。
别说那些盔甲寒光凛凛的骑兵了,就在陈家堡寨外面,已经设立了一个军寨出来。
和正在加固的陈家堡寨互为犄角,靠着黄河,军寨甚大,足可容纳千人。
一应防御设施都是齐全,在军寨内外,进进出出的都是矫捷汉子。比起在堡寨寨墙上值守的那些,这些军汉装备更齐全,又全都是骑兵。甲坚兵利,呼啸来去。
在这云内诸州足可称为强悍的铁骑队伍面前,大家实在没有半分的反抗余地。
在这个特殊军寨当中,竖起三面大旗,一面是奉天倡义复辽军旗号;一面却是红日明月旗,底色为女真人崇尚的白色;还有一面是鞑靼纯黑色军旗。
契丹、女真和蒙古,奇妙地融合在一营之中。
此时此刻在军寨正中的望楼之上,韩世忠满意地看着自己构筑的黄河防线的一部分。
节帅让自己拿下云内诸州,这个任务很重,在韩世忠看来,这比去打大同府都难。
他相信陈绍也知道,很多时候,他们两个都有些默契。
节帅知道俺韩世忠的厉害,总是把最难、最硬的仗给俺韩世忠来打;俺也知道节帅的看重,每一次都用心用力,给他打的足够漂亮。
他转身继续在寨墙上巡视起来。
突然,一队队轻骑,从韩世忠构建的堡寨体系外侧驰来。
队伍前头,一面面旗号舞动,仔细一看打的是夏州的旗号。
这些旗号渐次汇聚在一处,就成了几万人马汇聚而成的钢铁洪流。
李孝忠在五羊岭点兵起行,继银州轻骑、贺兰山重骑、灵武兵之后,夏州的主力兵马也动了。
他们从此地行军,那么目的地也很明确了,定然是要去攻打大同府。
此次夏州集兵,主力依然是轻骑,实际上继承了西夏土地的定难军,打仗方式和西夏有些相似。
夏州兵一人双马甚而三马,都监主帅李孝忠麾下四个都指挥,每人麾下万人以上。
而且和其他定难军不同,这些夏州兵,竟然有不少的辅兵民壮跟随。
雄俊战马万余,驮马走骡近两万。骑军阵容比起步军浩大数倍,数万人马齐集一处,大有无边无沿之慨。
因为是翻浆期,他们走的十分缓慢,而且颇为费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