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有理有据。
这个小丫头年纪不大,行事却极有章法,既不疾言厉色,也不软弱可欺,之前还真是小看她了。
想到此,他微微抬眸,第一次仔细端详着这个母亲硬塞给自己的新妇。
晨光斜斜掠过她的眉梢,在她瓷白的肌肤上投下细碎的光影。
她的眉形极好,不画而翠,眸子清亮如秋水,眼尾微微上挑,却因眸光清正而不显媚态。鼻梁秀挺,唇若点朱。
成婚四日,他竟未曾细细打量过枕边人。
此刻凝神望去,方觉左云峰昔日所言非虚——这女子眉目如画,确是世间少有的佳人。
“若是母亲问起昨日之事,我当如何作答?”
沈月疏看着春喜到了院子,抬眸望着卓鹤卿,碰巧与他四目相对。
这一眼,恰似春水映梨花,卓鹤卿竟有些莫名心动。
他心头猛地一颤,惊得险些失态,却迅速稳住心神,悄无声息地将视线移开,极力按捺住内心翻涌的情绪,强迫自己不再凝视她。
切不可心软,更不能有丝毫心动,毕竟她是沈家的女儿。他不断在心底告诫自己,必须让她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冷漠与疏远。
“昨日之事我已告诉母亲,未曾隐瞒,她若问你,你如实陈述便是。”
沉寂片刻,卓鹤卿开口。他的声音像浸过寒潭的玉,清洌中带着几分疏离。
说罢,他垂首喝茶,耳根却悄悄烧了起来。
“好。”
沈月疏应得极轻,像玉簪花坠地的声响。想到卓鹤卿方才的不满,她咽下口中的小半块糖糕,嗓音里裹着三分甜糯,“但听卓君吩咐。”
卓鹤卿喉间忽地一痒,唇角微微上扬,却忙借清咳拂袖掩饰,待垂下手时,面上早已恢复霜雪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