震惊,有痛惜,有愤怒,但更多的,是一种深沉的、冰冷的、几乎能将人冻僵的失望和……了然。
沉默了足有半刻钟。
这半刻钟里,书房内静得可怕,只有老式座钟钟摆规律的“滴答”声,衬得这寂静愈发令人窒息。
终于,他轻轻地将茶杯放回桌上,没有发出丝毫声响。动作依旧沉稳。
他站起身,踱步到窗前,望着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雾夜,背对着那份电文。
“新型无线电侦测设备……”他低声自语,声音沙哑,几乎微不可闻,“特高科……终究还是用上了这东西……”
他的思绪瞬间回到了离开津塘前的那段时间。通过各种渠道,包括龙二那边若有若无传递来的零星信息,他已经隐约察觉到特高科在技术上可能会有新的突破,并多次在发给总部的报告中提及需警惕技术侦测手段的升级,建议各外勤站尤其是北方大站提前准备应对预案,更新通讯纪律。
但他也深知,在军统庞大的体系内,这种基于研判而非实锤的预警,往往会被忙于具体事务的各站负责人所忽视,或者心存侥幸。
李维恭……他这位老同学,能力是有的,但或许过于自信,或许急于做出成绩证明自己不逊于前任,反而可能忽略了这些最基本的、却最要命的风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