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如涛感觉受了鼓励,气势磅礴地乘胜追击:“你可以去场部打听打听。我是河湾农场拔尖儿的壮劳力,开春翻地我一人一天能翻三亩半,套犁的骡子都追着我打响鼻歇气;夏收抢粮,我能背着两百斤麻袋在打麦场上跑,两个来回不用歇脚。”
她掰着手指,声音清晰有力:“Alpha里最高的工分票,我年年拿满勤。农闲的时候编草席搓草绳,谁也比不过我快。开春刚算过年账,刨去口粮,能往场部工分本子上存这个数——”
她眼神依旧锐利坦荡,带着一种绝对自信:
“跟我搭伙过日子的人,饿不着、冷不着,更不会受半点穷困。该他的,我只多不少的给。”
“……”任映真说:“我今年十九,比你还大一岁。”
“哈哈!”她发出一声带着胜利意味的清亮短笑,那近乎嚣张的快乐在她脸上绽放开来。
柳如涛笑道:“映真。”
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。
徐桂枝站在堂屋门口摇了摇头,老太手中端着个热气腾腾的白搪瓷盆,里面几个烙得两面焦黄的葱花油渣饼油光发亮。
“饭都要凉透了,你俩磨叽什么呢?”
老太太走进来,白搪瓷盆“咚”的一声轻响,稳稳落在旧方桌正中央。
她声音不高,但不容置疑地主导了局面:“趁热吃饼。刚出锅的,费了我三钱好油渣。”
几人摆好晚饭坐下,徐桂枝拿起一个饼,慢条斯理地撕开一小块,露出里面热气腾腾、夹杂着油渣和葱花的柔软内瓤,浓郁的香气再次喷薄而出。
“年轻人,火候到了自然香,急也没用。”
“趁热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