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谁料,他们算来算去,竟无一人算到,这齐秀才的孙女竟是这般的泼辣!
不但泼辣,她还一点不在乎脸面,隔着门板,扯着嗓门与金氏对骂,一点也不怕街坊邻居说道!
金氏已经被压的红了眼。
实在是太气人了!
这小娼妇的嘴皮子属实厉害,也不知是跟谁学的,这骂起人来,脏话不多,却字字让人疼的很!
也是被怒火冲昏了头,金氏竟是把对儿媳妇使的招数拿了出来。
只见她一屁股坐在地上,双手拍着大腿,哭骂起来。
“快来人啊——齐秀才家的小娼妇欺负人了!也不知从哪学的脏的臭的,竟是没大没小冲我骂起来……”
齐族长脸都绿了!
丢人!
喊她来是为了让她骂几句吓唬这死丫头的。
结果倒好,她一个土埋脖子的人,竟被一个还未及笄的死丫头压制住!
压制也就压制了,示弱两句,他们也就有了借口罚人,没想到这蠢妇又擅作主张,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起来!
这招数对付儿媳妇们确实好使,可你对付一个外人,哪个会理你?!
齐族长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。
刚想开口让金氏闭嘴,忽听门后面传来一阵响动。
很快,两扇紧闭的院门被人开了一扇,一个娇俏的姑娘冷笑着从里头出来。
齐族长几年前见过齐秀才的孙女,虽说有几年没见了,但细细打量一番,认出眼前这姑娘便是齐秀才的孙女齐欢。
这丫头模样没怎么变,与幼年比起来,倒是长开了不少,模样越发俊俏。
就是这脾气与长相却是南辕北辙。
地上的金氏见齐欢出来,阴着脸从地上爬起来,伸手就要去抓齐欢。
“下作的小娼妇……啊!”
一句脏话还没骂完,一把红色的粉末径直撒在金氏的脸上。
金氏毫无防备,整张脸全糊上了红色的粉末,另外还有不少进到了眼睛、鼻子和嘴巴里。
紧接着,一阵火热般的痛意在眼睛、鼻子、嘴巴里迅速炸开,火辣辣的疼!
“啊——!!!疼!好疼!来人啊!!!打水!赶紧打水帮我洗脸!!!”
金氏双手不断地擦着双眼,嘴也不停地朝外吐着口水。
可惜都没用。
齐欢扔的是一把加了魔鬼辣辣椒的辣椒粉,这玩意儿糊在脸上,别说是洗脸,你就是跳进河里也没用!
金氏不知道这些,随着双手不断地揉搓双眼,越来越多的辣椒粉进到眼睛里,疼痛加剧。
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,躺在地上打起滚来,撕心裂肺的嚎叫着,整个人像是疯魔了一般。
这番动静引来了不少人。
但齐族的族人们,见族长族老们都在这边站着,个个都不敢往前凑,只远远地往这边望。
齐族长和族老们都被金氏这反应吓了一跳,连连后退两步,生怕那的红色粉末落到他们身上来。
见金氏越嚎越厉害,齐族长厉声质问齐欢:“你竟敢当着我们的面出手害人?你莫不是想去祠堂跪着?说!你这撒的是何物?!”
“番邦的辣椒粉,是番邦女子防身用的。我原是觉得稀奇,便买来玩玩,没想到今儿竟是用上了。”
齐欢拍了拍手,她手上也沾了一些,好在手是干的,拿帕子擦了几下,很快便全掉了。
只要记住,这只抓了辣椒粉的手不要往脸上碰就行,过会子再去洗手。
辣椒粉?
没听过这种东西。
齐族长阴着脸,不知道辣椒粉是何物。
他目光不善的盯着齐欢,让她去打水帮金氏洗脸。
“金氏的双眼若是无碍,你便去祠堂跪个十天半月,若是金氏的双眼出了事,我便让人执行族规!”
齐欢不怕他威胁,直接反问过去:“你是族长,为何这般维护一个擅闯民宅的泼妇?大胤律法有言:无故入家着,笞四十,主人登时杀者,勿论罪。
你身为族长,理应以律法为主,管束约束族人,不可作奸犯科,行事不端。毕竟这连坐之罪就在咱们头顶上悬着,小错不罚,日久年深必成大错,到时,你就能跑的了了?”
这一通话堵的族长族老们哑口无言,也让他们心神一震。
一个姑娘家竟是知法?
这一定是齐秀才教的!
真真是昏头了!这是姑娘又不是小子,姑娘家学这些作甚?知道的越多,这管束起来便越是不听话
就像眼下这般,一个丫头片子竟是说起了法,还妄想拿律法压他们!
哼!一点姑娘家的贞静娴淑都没有!
齐族长眼神微闪,直接否认齐欢说的律法是真。
他道:“从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?我看你是怕受罚,故意编排出来的!”
齐欢笑了起来:“宣称律法为假者,归入‘诈为制书’罪。此项有规定:诈为制书及增减者,绞,未施行者,减一等。”
齐族长浑身一个激灵,眼中闪过惊惶,当即叫嚷起来:“你胡说什么?!哪个宣称律法为假了!”
齐欢不理他,歪头看向围在四周想靠近却又不敢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