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试位,还没真正潜入。真正的袭击不会选在第一次落脚时发动。
他等了一会儿,确认屋顶再无异动,才慢慢坐起身。没点灯,也没穿外衣,赤脚走到门边,将门闩往上提了半寸——这样推门时不会发出“咔哒”声,便于突袭反制。
然后他回到床上,重新躺下。
风还在吹,从北面来,干得像要撕裂喉咙。院中的水缸泛着微光,两排油坛整齐靠在井台边,像列队待命的兵卒。晾衣绳低垂,细沙均匀铺开,所有出口的门都上了暗扣。
整个客栈像一张绷紧的弓,只等那一支箭射出。
萧灼盯着房梁,耳边忽然响起三年前宫变那夜的声音——火把落地,廊柱爆裂,母妃的尖叫卡在喉咙里,父皇摔碎茶盏的脆响。
他眨了眨眼,把那些声音压回去。
现在不是过去。
现在他守的是这个院子,这两个伙计,这口井,这间灶。
谁想烧它,就得问问这几缸水答不答应。
小七在梦里喃喃了一声:“掌柜的……门板修好了吗……”
老周在床上翻了个身,压住了账本转移清单的一角。
萧灼仍睁着眼。
屋顶,一片瓦轻轻滑动了半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