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子三人回到家中时,林秀娘正站在院门口,踮着脚向村口方向张望,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期待。
“娘!”
“阿娘!”
两个小家伙看到母亲,立刻飞奔过去。
林秀娘蹲下身,仔细帮他们整理着跑乱了的衣襟,目光却急切地投向缓步走来的游所为。
“当家的,怎么样?”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。
游所为脸上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:“苏老先生收下了长生。”
林秀娘闻言,眼中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喜悦,但当她看到跟在丈夫身后、明显情绪低落的大儿子时,心又微微一沉。
她连忙拉过游平安,柔声道:
“平安也很棒!没关系,咱们再想别的路子,爹娘一定会给你找条好出路的。”
游平安懂事地点点头,但眼中的失落依旧难以掩饰。
一家四口回到院里,游所为看着仓房里堆积的粟米,沉吟道:
“秀娘,今天我们就动手,把该交的赋税留出来,再留足自家一年的口粮和种子,剩下的,我明天一早就拉到镇上卖掉。”
林秀娘愣了一下:“这么急?新谷刚下来,现在卖价钱怕是不太好,等段时间再卖能多换些钱呢。”
游所为看了一眼正在院角默默擦拭柴刀的游平安,压低声音道:
“我想尽快把平安送去镇上的武馆。
这孩子的心思不在书本上,筋骨却是不错,性子也耐得住打磨,走武道或许是一条出路。”
林秀娘自然明白丈夫的打算,但眉宇间的忧色更浓:
“学武……我听说极重天赋根骨,更要能吃得了常人受不了的苦。
最重要的是,想要打好根基,那些药浴、药膳的花费……简直是个无底洞。咱们家这点家底,怕是……”
村里也不是没有送孩子去武馆的人家,但大多只是交个基础学费,让孩子学几手庄稼把式。
强身健体,顺便得个“武馆学徒”的名头,等闲不敢有人欺负。
像游所为这样,打算倾尽全力供养,指望孩子能在武道上有所成就的,少之又少,也艰难无比。
“钱的事,我来想办法。”游所为语气坚定,心中却也是一叹。
若非望子成龙,以他们家现有的田产,本可以过得相当滋润。
如今这一打算,刚刚好转的家境恐怕又要捉襟见肘了。
好在,还有那条青玉灵鲤……若是顺利出手,换得百十两银子,足以支撑平安前期练武的巨大开销了。
是夜,月华如水,通过窗棂洒在炕上。
游所为躺在炕上,思绪纷杂,正想着如何开源节流,让家里宽裕些,忽然感觉一条温软的手臂搭在了自己胸口,紧接着林秀娘一条腿也习惯性地压了上来。
他身体一僵,不敢乱动,怕惊醒劳累一天刚刚睡熟的妻子。
就在这静谧之中,子时悄然而过。
识海之中,那面“诸天万象盘”微光一闪,新的征兆缓缓浮现。
归途遭其尾随至家,你虽拼死反抗,然实力悬殊,终与妻儿皆遭毒手,家中财物被掠一空。
切忌:怀璧其罪!
血红色的“大凶”二字,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,瞬间攫住了游所为的心脏!
他猛地从炕上坐起,额头上瞬间沁出一层细密的冷汗,后背衣衫也被浸湿,在这夏夜里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寒!
大凶!家破人亡!
原因,竟是因为那条他寄予厚望的青玉灵鲤?!
“当家的?怎么了?做噩梦了?”
他的动作惊醒了身旁的林秀娘。
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,借着月光看到丈夫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冷汗,顿时清醒了大半,关切地伸手抚上他的额头。
游所为回过神,看着妻子在月光下朦胧而温柔的脸庞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后怕与庆幸。
他一把将林秀娘紧紧搂入怀中,手臂用力,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。
林秀娘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懵,感受到丈夫身体微微的颤斗。
她虽不明所以,却还是温柔地回抱住他,轻轻拍抚着他的后背,柔声安慰:
“没事了,没事了,我在呢……”
良久,游所为激荡的心绪才缓缓平复。
他松开手臂,借着月光深深地看着妻子的眼睛,手指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,然后低头,印下一个带着劫后馀生般珍视的吻。
幔帐轻摇,被翻红浪。
一场带着些许急切与确认存在的缠绵之后,林秀娘带着倦意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