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价是否太大。
怎么会有人不顾所有只为了一朵花。
不要命的疯子。
夏恋舌根发苦,苦得她难以启齿,想要流泪。“不过我更倾向于他不希望你责怪自己。"展元突然说。他没看她,自顾自地说:“因为就算没有老师这件事,他也绝对会找其他事挑起陆家的矛盾。代价既然一样,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。”中控的抽纸递到眼前,夏恋一愣,抽出去擦眼角。“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自责。“展元目视前方,“我是想让你知道,他值得。“陆利津不是烂人。”
不是每颗种子都能在黑暗里发芽。
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站在阳光下蓬勃向上的机会。有些人用尽力气还是在下沉,这不代表他们不重要。夏恋不认为自己有拯救别人的本事。
她也不想当什么救世主,她只想抓住陆利津。她要捡起他这颗潮湿的种子。
一步一步,总会走到充满阳光的地方。
回到花州已经下午,夏恋把自己关进房间。舅舅、舅妈轮番来敲门她都没开,晚饭也没吃,手机未读消息一堆,她发完呆走进浴室洗澡。
水汽氤氲蒸着眼睛,眼泪和水珠一起流到身上。她借着淋浴水声失声痛哭,哭到气竭喘不过气,肩窝深深下陷,用力撑着身体。
夏恋再次意识到,她需要疼痛来铭记这种感觉。从浴室出来,她换好衣服出门,头发没有完全吹干,发尾凝着水。手机有新消息涌进,大家在互拜早年,问作业进度和新年打算。她淡淡扫了眼,放回兜里,一路朝着下游走去。
冬夜街头让烟花点缀得灿烂,火药气味有些刺鼻,和寒冷的空气裹到一起,烟雾弥蒙。
她颔首拉起衣领,快步穿过街巷。
绿洲在一片热闹中略显清冷,手写店名摆放在门口绿植旁边,只一盏橙黄色的手提灯照在门边,在夜晚看不太清。
店里灯还亮着,整体氛围偏暗,夏恋推开门进去。坚果壳清脆的摇晃声响起,夏恋循声抬头,才发现门上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一串果壳风铃。
店长循声回头,看见是她,旋即回头继续绘画,语气很轻,像打转飘落的雪花,“好久不见。”
自从上了高三,夏恋协商停掉店家那边的拍摄单子后就很少过来借用二楼的工作室,转眼过去四五个月,确实是好久。夏恋走到店长面前,回了声:“好久不见。”她随意坐在长凳上,长发挽起,头顶射灯照在画布,映亮画面中心笔触缭乱却不失美感的绿刺,一只粉色蝴蝶被她两笔勾出,挣扎在荆棘从中。再看店内装潢,没变,和以前一样。
店长细化着蝴蝶,问她来做什么,又说:“二楼的灯坏了,你要用房间记得去路口五金店买个灯泡来换。”
夏恋说:“穿孔。”
店长笔尖一顿,抬眸看她,“穿哪?”
目光落到她干净的耳垂上,一瞬想起前几年她来打耳洞,在这里疼到落泪的模样。
“舌钉。“她说,“能穿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