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第91章
灯光落在盛律清轮廓分明的脸上，映得那双深邃的眼眸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，没有任何波澜，却让人无端心悸。
“根据刚收到的紧急线报显示。“他顿了顿，目光像冰冷的探针，缓缓扫过因他一句话而骤然紧绷的每一张脸,最终落在角落的徐康身上。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字字如重锤砸下，“目前在香江和宝岛，白叶'的地下流通量，已经相当可观，不是零星个案。”
会议室瞬间炸开锅。老刑警们交换着震惊的眼神。这意味着什么,他们太清楚了。
一种全新的合成毒品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蚕食着地下市场。化学配方，纯度惊人，成瘾性强到可怕。一旦吸食一次就再也戒不掉，就算是天价，叶依旧让那群追求极致快感的瘾君子趋之若鹜,甚至变卖家产只为再吸一口。这意味着犯罪率的飙升，意味着更多支离破碎的家庭，意味着太平间里又会多出几具年轻的尸体。
盛律清仿佛没看到众人剧变的脸色，继续用那种陈述事实的、近乎残忍的平静语调说道：“而且，更麻烦的是它的终端售价，在那边黑市上，比起纯度高的口口或者口口，只稍微高出那么一成左右。”“只高一成？"徐康失声叫出来，瞳孔猛地收缩,“这不可能！原料贵就代表成本根本压不下，这群毒贩怎么可能做亏本生意。”“这就是问题所在。案发现场发现的白叶，极有可能是纯度高的样本，技术门槛高，但市面上大规模流通的恐怕是另外一回事。"窦原淡淡地开口道，心下却一点都不平静。
原料是绕不开的话题，像是鸦片离不开罂粟，口口的制作离不开口口一样。“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把原料的价格做到这么低的？”窦原开口道，“难不成是等到抢占完市场之后，才慢慢提价格。”用低廉的价格打开市场，用恐怖的成瘾性和混乱效果快速占领客户，这才是他们的目的！
用海量的、廉价的′毒'，去覆盖，去淹没！“不，”他身体微微前倾，阴影笼罩下的脸庞带着一种洞察真相的寒意：“结合两边的信息，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一-”
“制毒者，找到了大规模量产的替代路径。他们用更廉价、更容易获取的化工前体合成了原料，或者是通过某种更粗暴、更不稳定的合成工艺，大规模炸制出了效果类似，但纯度远低于顾法医手中样本的白叶。”“次品？“刘局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怒。“对，次品。“盛律清的声音斩钉截铁，寒意彻骨，“效果可能没那么′稳定'，致幻性和致死率波动可能更大，成瘾性或许更大，甚至，为了弥补效果的不足或者掩盖杂质，里面可能掺杂了其他更廉价、更伤身的神经毒素！成本，自然就压下来了。”背后厨子的手艺更加精进，准备也更为充分，行动更加难以琢磨，甚至连散货的通道都比以往更加隐蔽。
这意味着，如同瘟疫般在港台的白叶，甚至可能已经悄然渗透进来的。那些成分更复杂、更不可控、危害范围呈指数级增长的“工业毒药"，也有机会在市面上流传开。
瘾君子像是填不饱的黑洞一般，永远在追求更加刺激的体验，如今体验过次品白叶之后，自然想要纯度更高的，此时价格成为跨不过的门槛时候，便要开始滋生犯罪。
“砰！"徐康一拳狠狠砸在桌面上，震得搪瓷缸里的茶汤都溅了出来。他双眼赤红，额头青筋暴跳，“王八蛋！为了钱，他们他妈的是要拉整个社会陪葬！"盛律清看向暴怒的徐康，眼神里没有波澜，只有一种更深沉的凝重：“徐队，愤怒没用。”
“这种′次品'的配方和工艺，门槛必然大大降低。这意味着′白叶'的扩散速度，会比我们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快十倍、百倍。它可能已经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了。”
一旦在内地流行开来，必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。死神磨刀的"嘎吱"声，从未如此清晰刺耳。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重中，徐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，却猛地闪过一丝电光火石般的锐芒！
他像是抓住了黑暗中一根若隐若现的线头，猛地抬头，声音因为急速的思考而显得有些急促和沙哑：“等等！盛队的话，点醒了我。”“不管是所谓的精品，还是次品，它们要进入市场，要扩散开，都需要路子，一条能吞吐巨量又足够隐蔽的毒脉。
他“曜”地站起，带倒的椅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锐响。“海路！只有海路。”
南海市这地方，海岸线弯弯绕绕，大小码头渔港上百个，还有那些星罗棋布、走私船比海鸟还多的无名岛礁。
这才是最快捷，最方便，也是最难被一网打尽的黄金毒道。所以幕后之人才将视线落在了南海市，像是狙击手找到了完美的狙击点，只要在这里架好一杆枪，便能瞄准内陆腹地的任意一点。这段时间，海面上就没消停过。先是漂在海湾的满船尸体，到最近接二连三报上来的渔船出海就没了音信、货轮在近海遭到袭击沉船、海关缉私艇差点被改装快艇撞沉。
桩桩件件，表面上看是风浪大、是穷疯了的海匪、是意外。可如果把这些意外都串成一条线呢？
这像不像有人在海上清场子，划地盘、用血和火告诉所有人。这片海，以后都归他们了。他们这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