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送我去医院的,一直没机会好好谢谢他。”“行,"任晴笑了笑,把保温盒交到她手里,“那你送过去吧,骑小电驴记得戴手套和头盔。”
“早点回来,我们等你吃年夜饭。”
从小区去训练馆,不耽搁的话,来回20分钟都不到。温栀南乐呵呵接过保温杯,拿了钥匙就出门。大年三十的晚上,街边几乎没什么人,倒是居民楼里的每一户,都亮着一盏暖黄的灯。
温栀南一出门就被冷风打了个正着,连忙将围巾拉高,手套戴好。小电驴呼呼穿风而过,到达训练馆时,果然看到里边还亮着灯。她和门口的保安打过招呼,拎着保温盒进去。安静的训练馆里,只有篮球落地时砸出的频繁声响,和球鞋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。
但温栀南来到二楼场地时,却没看到谢执北的身影。球馆亮着灯,空无一人,篮球推车停在篮球架下。她四周望了望,压着声喊人,…谢执北.…“谢执北?”
“谢…”
“阿!”
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,温栀南吓了一大跳,拎在手里的保温盒差点砸出去。
被一只大手稳稳接住。
“小心。”
是谢执北的声音。
她脸都缩进围巾里藏着,只露出一双琉璃似的眸子,惊恐未定。“你吓死我了…″
谢执北看着她,眼底似笑非笑。
像是在说一一
你的胆子还没一颗绿豆大。
温栀南扁了扁嘴,小声嘀咕,“你骂得很脏,我听到了。”他勾唇无声地笑,“这个时间你不在家里吃年夜饭,过来做什么?”“来给你送饺子,"她这才想起自己过来的正事,把保温盒塞到他怀里。他眼睫低垂,目光从她藏在围巾里的那半张白净透亮的脸蛋,移至怀里的保温盒上边。
漆黑眸色幽邃,辨不出情绪。
大年三十,少女穿了件正红色的呢外套,红彤彤的很喜庆,衬得她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更加瓷白。
因为骑小电驴吹了风,鼻尖有些红。
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。两人突然都安静下来,温栀南这才发现,他应该是训练之后刚洗过澡,发尾半干,搭在额前。
身上穿着的,是件黑色的冲锋衣。
那件他曾经拿给她垫着的冲锋衣。
她耳根子一下就红了,转移目光支吾开口,”...饺子送到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说完转身就想走,却被他一把拉住,“余叔每次都是等我吃完把保温盒带回去的,你不等我吃完吗?”
“啊?"温栀南没想到还有这一茬,刚才出来之前也没和任晴问清楚。但既然他这样说,那她就等一等吧。
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旁边的休息室,坐在桌边。灯光明亮,少了篮球声,训练馆里显得更加安静。“你吃吗?这里有一次性筷子。”
温栀南摆手,“不用,你吃吧。”
他看着她,目光突然落在她那颗被头盔压扁了的丸子头,勾唇笑了下,“头发乱了。”
“哦,”她不太自在拨了拨,“不管它,待会儿回去也要戴头盔的。”休息室里飘着淡淡的饺子香和蘸料香。
温栀南直觉这样盯着看他吃东西不太好,视线乱七八糟飘来飘去,最终落在休息室里那一圈照片墙上。
每一张照片,都是恒行曾经夺冠时的剪影。她看得认真,丝毫没注意到,身旁少年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。“你过来送饺子,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个时间还在训练馆?”他突然开口,问出来的话很直白。
温栀南回过神,…小姨说了一些…”
“不过你放心,我没有探究别人家庭的喜好,不会瞎打听的。”他父母都不在了,家庭对他来说或许是敏感之处,她又没有什么变态嗜好,干嘛盯着别人的痛处看。
“没什么不好说的。”
谢执北倒是很落落大方,一边吃饺子,一边说起自己的家庭。他妈妈生病去世得早,他父亲酗酒,早几年在马路上被车撞了。当场死亡。
家里亲戚离得远,基本不在临城,也没人愿意接收他半大小子拖油瓶。他的监护权落在社区居委那里,家里有房子,父亲去世时还有赔偿金,日子倒是不难过。
只是…没爹没妈的孩子,总会成为别人眼中的另类。那些怜悯的、怪异的、探究的、好奇的、嫌弃的目光,他都感受过。进入恒行的青年队是机缘巧合。
有一次他在小区附近的篮球场打球,和对方起了冲突,路过的大人过来调解。
篮球场上的事篮球场上解决,一场单挑很快就决出胜负。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,那个调解的大人是恒行青年队的总教练。那一场球赛之后,他似乎觉得他是个好苗子,三天两头到他家附近蹲点,劝说他加入恒行。
当时谢执北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,每天上课放学、吃饭睡觉,机械性地重复这些大人觉得他应该做的事情。
打篮球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。
但那时他以为那个所谓的总教练是个骗子。后来,社区的人上门来找他,他才知道总教练真的是总教练,不是行骗的幌子。
14岁的男孩子,就这么进了专业的篮球训练队。一路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