缝隙向外看着,她哭着问:“有人吗?外面有人吗?我的猫跑丢了,你能帮我找找我的猫吗?”
谢昭昭脚步一顿,抬眸对上罅隙中女人的眼。那双眼睛看起来很空洞,她似乎已经哭了很久,眼皮泛着橘红,微微肿胀,眼珠转动时显得迟缓而呆滞。
但就是这样一双无神麻木的眼中,闪烁着湿润的光,像是渴望,又像是希美◎
谢昭昭叹了口气:“你的猫长什么样子?”“我的猫是橘黄色,它有点胖,但手感不太好,猫毛有些扎手,肚子上的毛和两只脚都是白色的。”
女人仔细形容着,又在最后忍不住补了一句:“它喜欢吃鱼干,特别贪吃,有时候我忘记喂它吃鱼干,它就会跑出去。”谢昭昭道:"如果我看见你的猫,就把它送回来。”左右她在找赵晓,若是路上碰见了女人的猫,送回来也是举手之劳,若是碰不见,那她也没有办法了。
谢昭昭转身继续往外走,木棉花树的影子斑驳落在脚下,她不知道又走了多久,忽然听到嘎吱嘎吱的轮椅响声。
她倏而抬起头,循着声源望去。
远处的宫墙下,那夹道上隐约可以看见隐隐绰绰的背影。虽然看不清楚人脸,别苑上下也只有赵睨一人腿脚受了伤,靠着轮椅行走。谢昭昭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,扶着墙,快步往前小跑着。但她脚步虚浮,头晕脑胀,而那轮椅上的人越走越远,她实在追不上,便高声喊道:“殿下!”
见轮椅并未立刻停下,谢昭昭又喊了声:“赵睨一一”这次轮椅停住了。
她怕他走掉,一边将藏在袖中的匕首掏了出来,一边加快了脚步,径直走到了轮椅旁,气喘吁吁地递了过去:“殿下,今日你还未取血,可不要耽误了表姐的病情。”
谢昭昭说着,便掀起了衣袖,将手臂同着匕首一起伸到了他面前。嗓音落下,面前的人却没有动静,她不由疑惑地看向他。这一看,谢昭昭心跳差点停了。
轮椅上的人哪里是赵明,分明是赵瞿!
他微微眯着眸,神色不定地打量着她手臂上纵横交错的一道道伤口,往日的疑惑似乎在此刻被揭晓答案。
“原来是你……
早在上次千步廊之宴上,赵瞿便察觉出一丝不寻常。他眼睁睁看着谢昭昭被大鹅追上,那鹅喙照着她小腿上狠狠拧去,她却毫无反应,仿佛被咬了一口的人不是她似的。而他本是在旁观看戏,腿上突然传来尖锐又钝重的痛感,就好像被一只鹅拧了一口,火辣辣的灼痛感向四周皮肤蔓延。这不由让赵瞿记起那次太后给谢昭昭立规矩,她当众装晕时重重摔在地上,他也有这种好像摔倒的是自己的感觉。后来傅母用针扎了她的脖子,她依旧没有反应,反倒是他颈后针扎般刺痛,钻心刺骨难以忍受。
一次两次是巧合,巧合多了,赵瞿便起了疑心开始观察起她。谁料他还没寻出什么证据,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。谢昭昭发现自己认错人,连忙收回手臂,可赵瞿已是夺过她手里的匕首,攥住她的手腕向外猛地一扯。
他一言不发,将衣袖随意掀起,看过左臂又抓住她的右臂翻看。接着赵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,他一边冷笑,一边按住了她的后脖颈,扯着衣领子往下压。谢昭昭不知道赵瞿这举动是什么意思,她还没想好该如何解释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和递过去的匕首,此时心慌得厉害,下意识伸手去挡他的动作:“陛下,儿臣方才是认错了人……”
赵瞿还是不说话。
他径自手上的动作,没用多大力气便将她阻拦的手拍飞了回去,待查看过她的后颈,他又伸手去拽她裙踞上的腰带。这下谢昭昭急了。
她本就头脑发昏,此刻腰带被扯得松松垮垮将要滑落,谢昭昭再也忍不住,将攥得咯吱咯吱响的拳头挥了出去。
那一拳正中赵瞿脸颊。
谢昭昭使了浑身的力气,那拳头即便在病中也极有力量,捶得他脑袋向后一仰,又很快回弹,只见他颈上青筋暴起,鼻梁骨下蜿蜒出一道细红的颜色。赵瞿足足愣了数十秒。
或许是不敢置信眼前的女子竞敢对他拳脚相向,又或许是匪夷所思明明是她害惨了他,却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挥出拳头。他黑漆漆的眼珠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她。
难不成是他最近太过宠溺她,以至于让她分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,才敢如此胆大包天?
赵瞿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,眸中是不加掩饰的杀意,抬手便掐住了谢昭昭的脖子。
他骨节发白的手指缓缓收紧,月光下映出冷玉似的脸庞,眉间朱砂藏在半边侧影中,显出几分阴鸷的妖治。
“你好大的胆子呀。”
赵瞿手下没留情,掌骨下咯吱咯吱响着,似乎再多用一分力便可以轻松掐断她的脖子。
谢昭昭喉骨处发出细碎的嘶鸣,纤薄皮肤下的血管被挤压成扭曲的纹路。虽然感觉不到疼痛,却因掌心不断收紧而无法呼吸,耳膜鼓动着混沌的噪声,呼哧呼哧,像极了心跳声。
但也是在此时,从脖颈处好似迸发出了一股无形的气流,流窜到她的四肢百骸,五脏六腑,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,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。这种感觉十分熟悉,正是赵睨割肉取血时,她恢复生命值时的感受。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