滴滴。他想见薛蔓的心情越发急切,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机。他又向橙中尉央求想要习武,橙中尉一如既往答应下来。只是他等了半个月都没有等来教习师父,甚至连那每三日来一次的教书先生也已经有许多天未曾来过。
他不禁开始心慌,其实他并不理解橙中尉为什么对他这样好,更不明白橙中尉为什么要限制他的自由,只是原本他一心想要逃离,逃离这如同牢笼般的地方。
如今突然有了变化,他又忍不住害怕,他不知道离开橙中尉,离开这个地方,他还能去哪里。
便是找到了薛蔓,可连薛蔓都要借住在表妹家里,他又怎能像是累赘一般再去给她添乱?
就在他满脑子胡思乱想之际,橙中尉出现了。橙中尉脸色很不好看,他双目泛红,眼底尽是血丝,短短数日未见像是衰老了十几岁,肩背微微驼垮下去,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。橙中尉对着他沉默了整整半日,后来才长叹一口气,问他愿不愿意扮演他的儿子。
说到此处,橙淮轻笑了一声,看向谢昭昭的眸色中满是讥诮:“说来此事还要感谢你,若不是你将橙淮推进曲水湖中,橙淮便不会因为落水染上风寒高烧不退,最后活活烧成了傻子,我也只能做一辈子被囚.禁在别苑中的′来福。”谢昭昭忍不住有些恍惚。
原文中并未记载橙淮所说的这段过往,什么双生子,什么哥哥弟弟,她更是从来没发现橙淮中途换过一个人。
至于曲水湖落水之事,那纯粹是橙淮自找的。外人皆道橙淮满腹经纶,有盖世之才,实际上与他相处过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么狂妄自大。
若仅仅是恃才傲物便也罢了,他还目中无人,只因为觉得她身份低微,不配与他一同当太子伴读,便几次三番寻衅滋事。橙淮平日里总对她阴阳怪气,她不搭理他,他便借着她阿妹来挑衅她,非要在曲水亭中抢走她阿妹绣给她的香囊,还嘲讽她是病猫,她阿妹不该给她绣百兽之王。
她实在没忍住就捶了橙淮几拳头,谁知道他恼怒上头想要还手,身形向前猛地一扑,却踩滑摔进了曲水湖中,没扑腾几下便呛得昏睡过去,最后还是谢昭昭给他捞了上来。
此事之后,谢昭昭便起了高烧,听闻橙淮亦是大病一场。后来等她病好了,橙淮还在家中养病,谢昭昭只觉得眼不见心不烦,他若是往后都称病不来伴读了才最好。
等到橙淮养好了病,那已经是大半年之后的事情了,她当时虽然察觉到他跟先前有一些细微的不同,但并未细想,毕竞两个橙淮长得一模一样,便是言设举止略有异样,谁也不会往其他的方面多想。她便说原先的橙淮畏水,怎么后来落了一次水便学会了凫水。还有橙淮本是个书呆子,长大后却文武双全,十三岁便已一战成名,威震岭南诸城。如今想来,似乎处处都是破绽,但硬是无人察觉。谢昭昭抿唇不言,隐约听到橙梓啜泣不停的哭声。今日发生的事情已经超过橙梓的认知范围,她不理解眼前当了她十几年的兄长,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另一副面孔。
更想不通他口中双生子的故事是真是假。
橙梓只觉得迷茫。
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态度再去面对橙淮,更不知道要如何破除眼下的绝境,从橙淮手中救出谢昭昭。
她试图去劝解橙淮:“兄长,我再唤你一声兄长,我求你放过昭昭……不管过去如何,昭昭从未伤害过你,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?她毕竟是薛蔓的表妹啊,你如此对待昭昭就不怕薛蔓知道吗?”
橙梓语气中隐有哀求,橙淮看着她的视线却冷得骇人。他轻声道:“可她霸占了阿蔓的位置。”
“什么位置?太子妃的位置?“橙梓瞪大了双眸,似是有些不可置信,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?可那位置本该是我的,倘若太子不娶昭昭为妻,那太子妃便会是我……
“倘若是我,你也要将我制成人彘,砍掉我的手足,剜去我的耳目吗?'橙淮见她哭红了双眼,拧着眉别开了视线:“你们不一样,你是我妹妹。是了,即便到了此时,橙淮依旧不舍得责怪橙梓,他只觉得橙梓和赵睨一样,是被谢昭昭迷惑了心智。
橙梓是他人生中,除了薛蔓之外对他最好的人。他刚跟着橙中尉回到橙家本族时,几乎什么都不懂,橙中尉不敢让别人发现橙淮已被偷梁换柱,私下里便对他极为严格。橙中尉借着养病之名,逼迫他日夜不眠地学习橙淮的一切,橙淮的字迹,橙淮的言谈,橙淮的喜好,橙淮的性子,甚至连橙淮一颦一笑的动作幅度都要丝毫不差。
倘若他做错了,等着他的便是一顿毒打。
他每日被逼得喘不过气,却还要硬撑着打起精神,终于挨不住病倒了过去。橙中尉见他这般不顶用,学了这些时日都没有分毫进步,愤怒之下竞是将他关了禁闭,由着他在病中自生自灭。
他不记得怎么熬过了那几日,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的时候,一勺甘甜的糖水沿着唇边渗进了他干涩的嘴里。
橙淮恍惚之间,隐约听到一道清脆稚嫩的嗓音。是橙梓在喊他哥哥。
橙淮思及至此,便更是痛恨起谢昭昭。
橙梓一向乖巧,将他奉为圭臬,而如今却为了谢昭昭对他刀剑相向。谢昭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