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迭跑了。
院外无人时院内也归于平静，司马月被放开后就侧身面向墙壁了。她知晓只要纾解过，药性便会消散，他不会再难受了，但同时也意味着他将会清醒过来。
她因一己之私而得寸进尺，根本没脸面对他。身后粗重的呼吸逐渐归于平静，司马月夜闭上眼放平呼吸，装作累极了睡着的模样。
好半响过去，身后的人起身，她不由得握紧了被角，忽然听得“啪啪"两声巴掌声，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音传来：“叫你忍不住！叫你忍不住！！”司马月攥着被角的手指倏地僵硬，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。她在心里默默道歉：对不住，云霄大侠。
身后再没声响，一室寂静中，司马月又困又累，就那样睡着了过去。云霄绷着的身形这才松懈下来，他探身去看她，莹白月光从窗棱中洒落，照得她似那沐浴在月光下的皎洁仙子，每一寸肌肤都是白皙剔透的。因此便更能看清那白皙肌肤上的片片红印，都是方才他情到深处时控制不住留在她身上的。
云霄悄无声息地靠近她，垂首，嘴唇轻轻地碰了碰她纤细瘦弱的肩膀。他望了她会儿，靠着她躺下去，想到他们已行夫妻之事，他伸手，轻轻地抱住她。
月影西斜，大地归于平静，一夜过去，曙色熹微，新的一天随着日出而到来。
司马月醒时已是辰时三刻了，日头已然高升。她忙不迭起身，被子滑落，察觉自己身无寸缕，她又连忙拉起被子裹住身体，而后压着一声高过一声的心跳声，缓缓扭头去看身后。那里已空无一人。
司马月怔怔地看着，鼻尖倏然一酸，却又轻轻地弯起唇角。这样也好。
这样也好啊。
她发了会儿呆便起身梳洗，待穿好衣衫，从寝屋出来，一眼便见桌面上的茶杯有一只是立着的，下面压着张纸条。
她走过去，拿起纸条一看，上面龙飞凤舞四个大字：等吾回来。司马月捏着纸张的手指微微一紧，她不受控制地想了很多，回来作甚呢？是找她来算账呢，还是迫不得已回来补偿她些金银财物？好像无论哪种回来，都很扎人心脏呢。
司马月自嘲一笑，收好纸条，拿上菜篮子出门。甫一打开院门，一身穿无极宗弟子服的年轻男子正站在院门前，见她出来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，“你就是那个害大师兄破了元阳的女子？”司马月抿唇，不说话。
那弟子咋咋呼呼的，“你知不知道你可害惨了大师兄了！法量神功他已练至第三境了，被你这么一破身，师兄功力大减，以后再不能横扫江湖了，若是再去了那北地抗辽，保不准死在那里呢！”
司马月脸色顿时一白，嘴唇轻颤：“你说什么？”那弟子大声道：“我说，你害惨了大师兄！今晨他一回山门，掌门便察觉他功力大减，且减得可不是一星半点，是法量神功全数减退！”“你……“司马月不信，“凭什么就那般笃定是我害的？”“哼，法量神功若是元阳不破，可练成大罗金身，但元阳若破，金身便灭。师兄的金身下山时还好好的，从你这出去后便灭了，你就说，如何不能笃定是你害的！”
司马月的脸色已白得无一丝血色，她想起昨夜，云霄宁愿找大夫，宁愿要冰，宁愿浇井水，可就是并未提出一句让她帮忙的话。她那时以为他是嫌弃她不洁之身，原来是因不能破元阳。或许也有嫌弃她身之意，可无论如何，她千不该万不该，因一己之私害了他。
“掌门已知晓他的元阳是你所破，要将他逐出师门啦！"弟子说这话时眼神忽闪，他就是气不过才夸大其词了些。
司马月心神早已被搅乱，哪里还注意得到他的眼神，喃喃地问：“为何会这般严重？”
“我们无极宗弟子岂可做那不负责任之人，师兄与你渡了良宵，自然是要对你负责的。”
那弟子嚷嚷：“听说你是从辽军军营里出来的…奴妓？”真正听到这个卑贱至极的称呼时，司马月耳朵嗡鸣一声，眼前阵阵发黑，抓着菜篮子的手指生生划出血痕。
“哼，大师兄人中龙凤，便是结亲也应当与武林五大宗的江湖世家结，再不济也是与他志同道合的正义女侠，又岂是你这种低贱女子可指染的？大师兄好心救你，你却恩将仇报！呸！”
那一口吐沫险些吐到司马月的脸上，她回过神，阴狠地盯着他看了眼，猛地后退，一把关上了门。
转身靠在门板上，身子却止不住地下滑。
是啊，他那样的天之骄子，妻子只会是江湖世家的千金小姐，又或是与他一样胸怀天下，武功高深的仗义女侠，怎么可能是她这样的，从烂泥塘里爬出来的肮脏之奴。
月奴月奴，注定是她一生洗也洗不掉卑贱烙印。胸怀大志的少侠被她这样低贱肮脏之人碰过，该是一生都洗不掉的污点。确实是她恩将仇报了。
司马月仰起脸，不让泪水掉落。
她一生飘泊，从未做过害人之事，却害了独一心悦之人。老天是有多看不惯她，连一个可落根的港湾都不愿施舍。司马月擦干眼泪，强撑着起身进屋，很快便挎着一个包袱出来。她并未收拾什么东西，只带了些换洗的衣服，三两银两，最后看一眼这个小院，便匆匆离开了鸣川。
待她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