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郁棠下意识往后退。
他三两步就逼近她,雨声盖不住他鞋底踏在水洼里的声音。下一秒,她腰间一紧一一
整个人被他拦腰抱起,毫无预兆地抬离了地面。雨幕翻涌,风声倒灌。她直接被抱进了车里。
“你干什么!劳伦斯!”
她挣扎,捶打他的肩背。
劳伦斯什么都没说,车门“啪"地关上,隔绝了风声和雨。她被迫侧身坐在他左腿上,整个人被他牢牢摁坐着。他的手臂压在她背后,双-腿夹住她的小腿,结实有力,仿佛铁圈般锁死,让她无处可逃。
门“咔哒"一声,也被反锁上了。
她想逃也逃不掉。
两人都湿透了,身体紧贴着彼此。
她的裙摆黏在他的大-腿上,他的衬衫也紧贴着她的肌肤,冷得像一层薄冰。
空调的风扫过,雨水未干的衣料更添凉意。劳伦斯脸上还挂着细碎的水珠,顺着鬓角淌下来,淌过他肌肤上浅淡的绒毛,看起来仿佛嵌在皮肤上的钻石。
灰蓝的眼眸,像雨夜的海面,一层一层的波浪翻涌。他盯着她,眉头拧得死紧,语气冷,“你刚刚为什么要跑?”“为什么不肯上我的车?”
沈郁棠咬着牙,不说话。
劳伦斯直接动手把她的下巴挑起来,捏住,逼着她瞧着自己。他眼神牢牢咬住她,沉声问:“他都那样对你了,你还放不下他?”听到这儿,沈郁棠忽然开始挣扎起来,用力推开他的胸膛,“你什么都知道!”
“你早就知道!”
她几乎是喊出来的。
“为什么不告诉我?!为什么!”
她的拳头一下一下砸在他胸口上,啪啪地响,结实的肌肉一下一下撞回她手心。
劳伦斯没躲,也没拦,由着她打。
她一开始还咬牙用力,最后怎么打他他都不动,没了力气,手垂下来,冷笑一声。
“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?”
“你早就知道他有婚约,是不是?“沈郁棠眼睛亮亮的,含着一层水雾。“所以你才会跟我说,′他没你想得那么好'。”“你就等着这一天,对吗?”
“然后告诉我,你看,我早就跟你说过了。”劳伦斯终于动了。
他握住她冰冷湿润的手腕,掌心包裹住她发着抖的指尖。“冷吗?"他问。
说着,把对着沈郁棠的送风口给拨开了。
他抬手,温柔地替她整理粘在脸侧的湿发,指腹温热,蹭过她发凉的皮肤。拇指轻轻拭去她脸颊上模糊不清的水痕。
也不知道是雨水,还是泪水。
“他让你伤心了,是不是?”
劳伦斯抱着她,手臂环绕在她的腰腹,眼神凝着她,像是在用视线在她脸上一寸寸轻吻、一下下安抚。
仿佛真的是心疼她被伤透了心。
沈郁棠不想和他说话,撇开脸去,盯着脚下的地毯。裙角还在滴水,雨珠一滴滴砸在羊毛地毯上,溅出小小的晕圈。她的鞋底沾着泥水,踩在那片柔软上,晕开的是一团团模糊的墨迹。她把他昂贵的浅色的羊绒地毯踩脏了。
明明应该感到歉意,可沈郁棠却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快意。就这样弄脏它,要是能把他也弄脏弄乱就好了。像是对他的惩罚,对他的隐瞒、装聋作哑的回击。谁让他什么都知道,却一句也不说。
“和我说说话好不好,lvy。“劳伦斯的声音在她耳边缓缓响起,低沉、耐心、蛊惑,
“让我听听你的声音。”
密闭逼仄的车厢里,她身上的香气缠绕着他,一丝一缕侵进他的鼻息。像某种催-情的药水,一点一点在撩拨着他那团燥火。劳伦斯低头看着她,眼神晦暗,手臂忽然一收紧,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里更紧地拉进来。
沈郁棠因重心不稳顺势往下滑,坐姿也被迫倾斜,陷入他怀里。腰腹相抵。
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了缝隙,她像一块凸起的拼图,狠狠地被塞进了一个刚好容纳的凹槽。
劳伦斯俯下头,侧脸贴住她的脖颈。那一块皮肤立刻被他的气息烫得起了鸡皮疙瘩。
他的声音更低,更轻,带着一丝令人头皮发麻的哄诱,“告诉我,你们是不是分手了?”
沈郁棠一听这话,胸腔里的火瞬间噌地窜上来。她猛地往后一仰,试图拉开与劳伦斯之间的距离,但用力太猛,后脑勺直接撞在了车窗玻璃上。
“咚”的一声巨响。
疼得她眼前发黑,连耳朵都嗡鸣了一下。
她怔了半秒,随即是羞恼翻涌。
又疼又丢脸,脸上烧得发烫。
还没开始吵架,气势就先丢了一半。
劳伦斯也被吓了一跳,连忙伸手想去扶她,替她揉揉碰到的地方。可她别过脸,像防着毒蛇一样往车门那边缩。他没法碰,只能把一只手掌撑在她脑后,小心隔在她和玻璃之间。“别再动了。”
“我不会吃了你。”
可沈郁棠的怒气哪是这么几句话能压下的。她倔倔地瞪着他,像只被激怒的小白鹅,梗着脖子,“是你故意让我去电影节的,对不对?"她逼问。“你知道孟惟也在那里,就借着别人的口让我听到那个消息。”“你就是在等这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