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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正常视物以后,纪书塘见到了路丞,路临期的父亲,也是那次岑芷带自己见过的男人,也是在那时候,她又得知道了岑芷的死亡。

那一晚,纪书塘平静得出奇。

路丞很和蔼,把纪书塘接回来后对她也很好,一切吃穿用度都不比路临期差,但路丞事情很多,也很忙,家里除了路临期就是路夫人,万蕾。印象里,路丞为数不多回来的那几天,都在跟万蕾吵架,只不过两人都知道在孩子面前维持和平,但一下饭桌,门一关,卧室里无止尽的争吵就像定时定点的闹钟。

纪书塘捧着碗,心不在焉的咬着边缘,她知道路叔叔和万阿姨是因为自己吵架,因为路叔叔隐瞒了她的来处。

当时纪书塘来到路家也才半个多月,在岑芷的影响下她能明辨是非,某一次万蕾再一次跟路丞意见不合,而后在饭桌上摔了碗碟,纪书塘的余光扫过那片碎瓷片,咬到了舌头才后知后觉的疼。

而路临期,习惯得仿佛像个外人,丝毫不在意这样聒噪且压抑的氛围,他替纪书塘盛好排骨汤,将碗推到她的面前,脸上仍是温和之色:“糖糖先吃,吃完哥哥带你出去玩。”

也是在那一晚,纪书塘起夜下楼倒水,路过路临期的房间时,房门虚掩着,金属落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,她闻到了血味。手中的杯子在地上碎成一片,温热的液体滑过皮肤,越来越浓的血味无时无刻不刺激着纪书塘的神经,胃里翻江倒海,紧随其后的恶心让她瞬间捂住自己的嘴。

视线往下,一双拖鞋闯入她的眼帘,滴滴答答状形不一的血迹从房间内一直蔓延至她的身前。

纪书塘头痛欲裂,视线模糊重心不稳的那一瞬,路临期受伤的那只手臂稳稳接住自己。

他在自残。

自此,温柔体贴的表面被撞破,眼眸深处的那抹疯狂被压抑得近乎扭曲,路临期周身裹挟着诡异的冷静,尝试着再一次靠近纪书塘时,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

纪书塘在躲着自己。

大大

“你为什么会来云栖别院?”

昏暗的楼梯间,路临期轻笑两声,将纪书塘抵在墙边,凉薄的嗓音中带着森然的寒意,左手攥着她的手腕,完全不给她逃离的机会。自从那次纪书塘轻而易举将自己推开后,他仅仅疑惑片刻便做了决定,他每天抽近两个小时泡在健身房,最大限度的练肌肉力量。她要纪书塘再也挣不开他。

纪书塘显然察觉到他的异常,见自己的力气敌不过面前这人,她便束手就擒,给自己留点力气,余光瞥见他臂膀上肌肉线条时,她几乎确定路临期这股子蛮力从何而来。

她没正面回应他的问题,倒是另一只闲着的手象征性地摸了一下他的肱二头肌,她垂眸欣赏了两眼,语气带着一丝不苟的评价:“练得还行。”就是练得太过,反而没那么漂亮。

比起这个,她更喜欢薄肌。

最好是像楼观璟那样的。

路临期的臂膀微微颤了颤,面上冷静无比,他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,逼迫纪书塘看着自己的眼睛,两人的距离危险又暖昧。见她在跟自己聊天时还在出神,路临期将她的脸拨正:“纪书塘,别转移话题,跟楼观璟玩够了就回来,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。”纪书塘僵着头,下巴隐隐作疼,越来越近的呼吸交缠在鼻息间,她屈腿用膝盖撞上他的小腹。

干脆利落,毫不留情。

路临期立刻拉开与纪书塘的距离,两只手本能松开,企图去阻拦纪书塘的动作,然而他还没碰到纪书塘的衣服布料,纪书塘整个人往外送,一脚踹过去,手上握拳生风,直逼路临期的命门。

路临期为了躲开飞踹和拳头,被迫跟纪书塘换了个位置,等他背靠墙壁,退无可退时,纪书塘一脚踩在他身侧的墙壁上,右手撑在墙面,将原本占上风的路临期瞬间圈禁在自己面前小小的区域。

纪书塘这两天本来就挺烦路临期的,像个狗皮膏药,撵都撵不走,若不是为了他口中的那点信息,她这次压根儿就不会答应他的见面邀请。“他再不是什么好东西,能有你不是东西?"纪书塘盯了他好几秒,反问。偏偏这人靠在墙上,极度舒适地屈着腿,他若无其事地反盯她,毫不掩饰上扬的嘴角,仿佛那句“能有你不是东西"于他而言,不是骂言,而是嘉奖。纪书塘见过太多次路临期这样的表情,他身边越危险,他就越兴奋。她一度讨厌过路临期的这副模样,可后来,她也学着他的样子,企图从痛感中寻求快感。

楼梯间静得骇人,他们处在上下两层的中间,微弱的光线足以照亮两人的半张脸。

纪书塘敛眸,面无表情地收回脚,拍了拍手上的灰,和他拉开距离:“你要是真觉得自己那点喜欢值钱,你就老老实实告诉我妈当年发生了什么,而不是借此来一次又一次触碰我的底线,消耗我的耐心,再者,我们两个从来就不是一类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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